腥风扑面,腐臭如刀。
我猛地拽住木兰后撤三步,脚跟碾进湿泥,掌心冷汗直冒。
那铁笼的断裂声还在耳边回荡,像是一根绷到极限的弦终于崩断,余音里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苏醒。
【剑心通明】瞬间激活。
视野骤然撕裂——现实与数据流并行展开。
灰绿色的瘴气在我眼中不再是混沌雾团,而是呈现出诡异的螺旋流向,每一缕都携带着致命信息。
淡红色警示框在眼前炸开:
【检测到高浓度尸毒孢子】
【持续吸入将触发“慢性中毒”(每秒损失0.8%生命值,叠加可致死)】
【建议:佩戴过滤类符器或等待瘴气沉降】
我没动。
目光死死盯着那口破碎的铁笼。
它歪斜地悬在深渊边缘,蛛网残破如葬礼上的黑纱,内部空荡得诡异。
刚才那一瞬的生命波动呢?
那与我体内蛛丝共鸣的存在……消失了?
还是转移了?
“主人。”木兰低语,银枪已横于胸前,战意凝成实质,在她周身卷起一圈微弱气旋,“那不是囚笼。”
我也明白了。
那不是用来关东西的——是封印阵眼,镇压某种不该存在的存在。
而现在,封印松动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踩碎枯枝与泥泞,夹杂着粗重喘息。
三道身影踉跄奔来。
最前是名持盾战士,铠甲布满抓痕,左臂渗血;中间是个异能者,双手泛着未散尽的灵光,显然刚用过技能;最后是陈雪,火法杖尖微微发颤,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细小血口。
“里面……里面的腐尸会喷毒!”她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们刚进门口就全倒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没有立刻回应。
他们狼狈的模样不假,气息紊乱,状态栏显示三人皆处于【轻微中毒】状态,毒素等级尚未叠加,说明确实是刚逃出来。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为什么又来了?
我眯眼扫过三人装备磨损程度、技能冷却时间、背包负重分布……一切细节在【剑心通明】下无所遁形。
两次团灭,还能重整再冲?要么是疯子,要么……被人推着上。
“你们每次都是正午强攻?”我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泥浆,同时引导灵力渗透,借温养石残留感应反馈。
【泥土含微量尸菌代谢物】
【腐败周期与空气湿度呈正相关】
【最佳通行时段为瘴气沉降后的17分钟窗口期】
系统推演完成。
我抬头,直视陈雪:“BOSS刷新就那么点时间,不抢怎么行?”她脱口而出,眼神里满是理所当然。
我冷笑一声,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
“你们不是被怪杀的,是被自己急躁送进去的。”
她一怔,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说不出话。
战士低头看自己残血的状态条,异能者则默默检查护盾剩余耐久。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个新人玩家,凭什么教训我们这些拼过两轮副本的老手?
我不解释。
转身从背包取出一块魔能矿石粉末,混入昨夜调配的中和药剂,在地上划出一道清晰白线。
“等风向转南,瘴气下沉,再进。”我看了一眼球形罗盘,指针正缓缓偏移,“差一秒都不行。”
空气沉默。
风掠过荒原,带着潮湿与死亡的气息。
七分钟后,东南方向忽起一阵低啸。
灰雾如潮水般退去,贴着地面涌向低洼处,露出下方青黑色石板路,裂缝中爬满暗绿苔藓。
就是现在。
我迈步跨过白线,木兰紧随其后,银枪轻抖,一道寒芒闪过,泥下倏然弹出的腐尸触手已被挑飞半空,落地时仍在抽搐。
“走。”我说。
陈雪等人互视一眼,终究咬牙跟上。
墓道幽深,两侧壁雕满古老符文,早已风化模糊。
空气越来越冷,呼吸间能看见白雾。
十步未到,前方尸群突然集体抬头!
数十具腐尸齐刷刷转向我们,空洞眼眶中燃起幽绿火焰,胸腔鼓胀如风箱,喉咙发出非人的咯咯声——那是尸毒在体内沸腾的征兆。
【尸毒喷射】即将释放!
千钧一发之际,我低喝:“异能者!现在开‘神圣屏障’!”
对方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要来了?!”
但生死一线,没人敢犹豫。
他猛然抬手结印,金光乍现,半透明护盾瞬间撑开。
轰——!
绿色毒液如暴雨倾泻,狠狠砸在光幕上,滋滋作响,腐蚀出无数凹坑,却未能穿透分毫。
我们全员毫发无伤。
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成功规避群体中毒风险】
【战术评级提升至B+】
我面无表情地收起眼角余光瞥见的评分。
这不是值得庆祝的事。
真正让我心头压上巨石的,是脚下这条路尽头传来的动静——
极深处,有金属刮擦石砖的声音,缓慢、整齐,如同刀锋划过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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