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凭空出现的物资像一团火,灼烧着林向阳的神经。富强粉细腻的触感,猪肉肥瘦相间的纹理,甚至大洋那冰冷的金属质感,都在他意念感知中无比清晰。可他不能动,至少不能在这里,在父母和妹妹的眼皮子底下,把这些要命的东西变出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在这个饥荒蔓延、人心惶惶的年月,一点点粮食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必须忍耐,必须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借口。
胃里因为那碗糊糊有了点底,但身体的虚弱感依旧明显。他靠在墙上,微微喘息,脸色在油灯下显得愈发苍白。
“娘……”他声音虚弱地开口,“我觉着身上还是没力气,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就在门口,不走远。”
李秀兰看着他确实不佳的脸色,心疼地叹了口气:“去吧去吧,披上件衣裳,刚发了汗,别再招了风。”说着,从炕梢一件破旧的棉袄递给他。
父亲林大山在门口挪了挪身子,让开位置,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旱烟袋在鞋底上磕了磕。
林向阳接过那件硬邦邦、带着体味和烟味的棉袄披上,慢慢挪下炕。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阵虚浮。他扶着墙,一步步挪出低矮的房门。
外面,夜色浓重,北风像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村子寂静无声,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在寒风中摇曳,更添凄惶。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部一阵刺痛,却也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他不能走太远,但必须找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凭着脑海中残留的、属于这个身体原主的模糊记忆,他朝着村外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挪去。那里平时少有人去,加上天寒地冻,更是僻静。
脚下是冻得硬邦邦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每走一步,都耗费着他不多的力气。但他心中那团火支撑着他。
终于,他钻进了光秃秃的树林。树木在夜色中张牙舞爪,风声穿过枝桠,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他靠在一棵老槐树后,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心脏才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就是这里了。
他集中精神,沟通那个神秘的系统空间。没有全部取出,那样太扎眼。他选择了五斤富强粉,用空间里自带的一种类似油纸的东西包裹着;那一斤猪肉,肥瘦相间,用干草绳拴着;还有那半斤粗盐,用一个小布口袋装着。三块大洋,他犹豫了一下,只取出一块,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神稍定。
这几样东西突兀地出现在他脚边的枯叶上,在惨淡的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近乎梦幻的光泽。
他定了定神,故意用脚拨弄了一下旁边的枯枝,发出窸窣的声响,然后猛地弯腰,用一种既惊又喜,还带着点虚弱的声音低呼:“咦?这是……?”
他捡起那个“偶然”发现的包袱——其实就是把几样东西胡乱拢在一起。手指拂过细腻的富强粉包装,触碰到冰凉油腻的猪肉,还有那沉甸甸的盐袋……真实的触感让他几乎落下泪来。
不是梦。
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感明确无误。
强压下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呐喊,他迅速将东西用破棉袄的前襟兜住,那块大洋则小心地塞进贴身的衣袋里。做完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的。
他再次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异常,这才抱着怀里这沉甸甸的、关乎一家人性命的“意外之财”,深吸一口气,装作一副又惊又喜、脚步虚浮的样子,急匆匆地朝着那间透着微弱灯光的土坯房赶去。
风依旧冷,但他的心口,却因为怀里的东西,生出了一点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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