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窗外的光线还没完全透进来。
云萌几乎整晚没合眼。一闭上眼,昨晚对面楼顶那个模糊的老太太身影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这间住了三年的出租屋,第一次让她觉得处处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她利落地收拾好背包,把剩下的灵米和小白菜仔细包好塞进去。团团隐去身形,紧紧跟在她身侧。
“姐姐,别太担心。”团团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安抚的意味,“你爷爷肯定有办法的。”
“希望吧。”云萌深吸一口气,挤上了早高峰前还算宽松的地铁。车厢轻轻摇晃,她却毫无睡意,只觉得回家的路今天格外漫长。
一个多小时后,云萌再次站在了熟悉的小区门口。和昨天回来时的心情完全不同,此刻她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推开家门,妈妈正在客厅收拾,看见她一脸诧异:“萌萌?怎么又回来了?昨天才走的,落东西了?”
“没落东西。”云萌尽量让表情自然些,“就是……突然想爷爷了,回来看看他,顺便……有点事想请教。”她斟酌着用词。
“找你爷爷?”妈妈更疑惑了,“他在阳台摆弄他那些花花草草呢。什么事这么急?”她打量着女儿,敏锐地察觉到云萌眉宇间那一丝藏不住的疲惫。
“没什么大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些想法,想听听爷爷的意见。”云萌含糊地应付过去,换了鞋就直奔阳台。
阳台一角,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云老爷子正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给一盆长势喜人的兰草修剪枝叶。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自带一种独特的节奏感。
“爷爷。”云萌轻声唤道。
老爷子动作没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缓缓转过身。目光看似平常地落在云萌脸上,但那一瞬间,云萌感觉仿佛有股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力量扫过全身,让她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
爷爷的眼神依旧慈祥,但深处多了几分了然。他放下手里的小剪子,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丫头,心神不宁,眼底灵光外溢,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吧?”
云萌心里咯噔一下!爷爷果然知道!
她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压低声音,带着后怕和急切:“爷爷!我……我好像能看见鬼了!昨天晚上,就在我出租屋对面楼顶!”她把昨晚看见老太太鬼魂的事,还有最近的异常都说了,只隐去了农场空间和团团的存在,只说是偶然得了机缘,身体被改善了。
老爷子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等云萌说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和:“不是,是开了灵眼。你机缘巧合,体质被灵气滋养,水到渠成的事。”
他示意云萌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害怕?”
云萌用力点头,又迟疑地摇摇头:“一开始怕,现在……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爷爷,我以后是不是要一直这样了?”
“控制不了,才是祸端;控制得了,便是机缘。”老爷子语气沉稳,“你看到的,不过是些残存的能量印记,或是执念未消的地缚之灵。它们大多浑浑噩噩,伤不了阳气旺盛、心神稳固的人。你之所以被惊到,一是突然看见,心里没准备;二是自身灵光不稳,像黑夜里的灯,容易吸引它们注意。”
“那我该怎么控制?”云萌急切地问。
老爷子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觉得,一栋楼,最重要的是什么?”
云萌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回答:“地基?”
“没错。”老爷子赞许地点点头,“修行之路,根基都在自身。你的身体,你的精神,就是你的地基。灵眼不过是你这栋上新开的一扇窗。窗户开了是好事,能看见更广阔的风景,但地基不稳,风雨一来,整栋楼都可能晃。”
他站起身,走到云萌面前:“我现在教你一点最基础的打地基的法子。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就是凝神静气,收束自身逸散灵光的小技巧。学不学?”
“学!”云萌毫不犹豫。
“好。”老爷子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似乎有微不可察的流光一闪而过,轻轻点向云萌的眉心,“闭眼,静心,仔细感受。”
指尖触到眉心的瞬间,一股温润清凉的气流缓缓注入。同时,一段简洁却蕴含特殊韵律的口诀,连同一种独特的呼吸方法,清晰地印入她的脑海。这方法不是强行压制,更像是教她如何把自然散发的气息和精神波动,像收拢光线般内敛起来。
“记住这种感觉,记住口诀和呼吸的节奏。”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以后每天清晨或心神不宁时,就这么静坐一会儿,凝神内观,收束灵光。开始可能难,坚持下去就有效果。等你能初步掌控自身灵光,不仅能减少被的可能,灵眼所见,也会由心掌控。”
云萌依言闭眼,努力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清凉气息,尝试按爷爷教的方法调整呼吸,收束心神。起初有些乱,但渐渐地,一种奇异的宁静感开始取代之前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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