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的投影慢慢站起身,走到小艾面前,用尽意识能量凝聚出一道更清晰的光影。他伸出手,虽然依旧无法触碰,却精准地对着小艾的维度锚做出了一个“摸头”的动作。维度锚突然爆发出柔和的银光,锚链上的金属残骸缝隙中,竟钻出了一丝细小的银色花苞——那是由纯粹的守护记忆凝聚而成的生命迹象。“你看,”教官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就算意识融入种子,我的守护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这朵花会跟着你,就像我小时候那样保护你。”
小艾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却不再是绝望的哭喊,而是带着委屈和理解的啜泣。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维度锚上的银色花苞,指尖传来微弱的温暖,那是哥哥记忆里独有的温度。“你当年说过,要带我去看绿绒星的光脉花,说那里的花比基地的探照灯还要亮。”小艾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还要带我去逻辑文明的图书馆,看会自己翻页的书。这些承诺,你还没兑现呢。”
“我知道。”教官的投影凝视着妹妹,眼神里满是愧疚和不舍,“所以我要让记忆种子长成水晶树,净化所有的虚空能量。到时候,绿绒星的光脉会重新绽放,逻辑文明的图书馆会恢复生机,你可以带着我的份一起去看。替我好好看看那个没有战争、没有痛苦的世界,好吗?”他的身影突然闪烁了一下,意识能量的消耗让他的轮廓开始变得稀薄。
小艾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属牌,递到哥哥的投影前。那是当年哥哥亲手为她做的护身符,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那是少年教官凭着记忆画的守护符号,虽然线条粗糙,却比任何精密的仪器都要坚固。“这个你带上。”小艾把金属牌贴在投影上,泪水再次滑落,“当年你说这个符号能保护我,现在它也能保护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金属牌接触到意识投影时,竟化作一道银光融入其中。教官的投影瞬间稳定下来,体表浮现出与护身符相同的符号,原本黯淡的光影变得明亮了几分。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然后对着小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我带着它。等水晶树长成的时候,这个符号会出现在树干上,那就是我在跟你打招呼。”
江伯的意识虚影从林小婉的青铜碎片中浮现,手中的守陵人古籍翻到了关于“牺牲与重生”的篇章。书页上的金色符文与记忆种子的光流相互呼应,投射出无数文明守护者牺牲后化作能量守护世界的影像。“小艾,你应该为你哥哥骄傲。”江伯的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守陵人的古籍里记载,真正的守护者从来不会彻底消失,他们会化作平衡能量的一部分,永远守护着自己珍视的一切。你哥哥即将成为这样的存在。”
小艾慢慢擦干眼泪,挺直了小小的身板,将维度锚紧紧抱在胸前。锚链上的银色花苞已经舒展了一片小小的花瓣,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看向教官的投影,眼神里虽然还有不舍,却多了一份理解和坚定:“我答应你,会替你去看所有你想看的风景,会告诉所有人,分裂者里也有愿意为和平牺牲的人。但你要答应我,在水晶树里不能忘了我,不能忘了我们小时候的约定。”
“我永远不会忘。”教官的投影郑重地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林宇,“林宇队长,我有个请求。小艾的维度锚已经与我的意识深度绑定,等我融入记忆种子后,这枚锚会成为种子与外界的连接点。请你务必照顾好小艾,别让她再受委屈。”他又看向苏瑶,“苏瑶指挥官,当年分裂者对绿绒星的攻击,我一直深感愧疚。如果有机会,请代我向绿绒星的子民道歉。”
苏瑶郑重地敬礼:“教官,你的牺牲会被所有文明铭记。绿绒星的历史会记录下你的救赎,这比任何道歉都更有意义。”
教官的投影最后一次看向小艾,眼神里满是温柔的眷恋。他缓缓后退,走进记忆种子的淡金色光流中,光影在光流中逐渐与种子融合。“小艾,记住,哥哥永远在你身边。”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随着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彻底融入光流,只在种子表面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守护符号——与小艾护身符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维度锚的震颤突然停止,锚链上的银色花苞彻底绽放,化作一朵小巧玲珑的银色花朵。花瓣上清晰地印着兄妹俩的剪影,花心处闪烁着细碎的光芒,那是他们从小到大的珍贵记忆。小艾轻轻抚摸着花朵,脸上没有了泪水,眼神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坚定。她知道,哥哥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她,守护这个即将重获平衡的宇宙。
林宇走到小艾身边,看着维度锚上的银色花朵,怀表在掌心微微发烫。他突然明白,父亲留下的怀表不仅是平衡能量的载体,更是守护记忆的传承——就像教官的意识融入种子,就像这朵盛开在维度锚上的银色花朵,守护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只会以更强大的方式存在。他看向记忆种子,种子的光流已经变得更加浓郁,表面的守护符号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新生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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