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飞艇悬浮在机械威尼斯的运河上方，潮湿的水雾中夹杂着齿轮润滑油的气味。林宇隔着舷窗望向那些由活体金属构成的建筑，它们如同巨大的机械生物，表面的鳞片随水流开合，露出内部闪烁的秩序芯片光芒。
“根据议会数据库，这个维度的居民通过植入芯片压制负面情绪。”薇尔莉特调出全息地图，运河网络呈现出但丁《神曲》的地狱结构，“我们要找的‘锈迹十字’组织，可能藏在第八层‘欺诈之河’附近。”
苏瑶的手指划过胸前的议会徽章，它与吊坠碎片的融合体突然发出蜂鸣，在地图上标注出三处情感能量异常点。林宇注意到其中一个坐标正是圣马可大教堂的机械钟楼，尖顶处的但丁雕像手中，《神曲》的书页正随风翻动。
“先别急着行动。”林宇按住她的手腕，“织星者说地球维度是‘宇宙的心脏’，我需要先弄清楚‘情感锚点’的具体机制。”
薇尔莉特转动舵轮，飞艇驶入一条狭窄的运河。两侧的建筑突然合拢，形成封闭的隧道，顶部的荧光藻类照亮了墙面的机械纹路——那是齿轮与泪滴交织的符号，旁边用锈蚀的字体刻着：情感是灵魂的锈迹。
“这是锈迹十字的标语。”薇尔莉特的机械义眼闪过红光，“他们认为情感会导致机械锈蚀，所以要净化整个维度。”
苏瑶的吊坠碎片泛起冷光，投射出织星者留下的档案影像。全息屏上，地球维度的情感能量场呈现出温暖的橙红色，如同跳动的心脏，而其他维度则大多是冰冷的蓝紫色或死寂的灰色。
“看这里。”林宇指着影像中三年前的临江城，那里曾爆发强烈的情感能量脉冲，“正是暗影会实验室被摧毁的时刻。原来我们当时释放的不是毁灭能量，而是……”
“纯粹的情感共振。”苏瑶接口，想起第二十八章熵灭之光爆发时，熔炉中浮现的历代平衡者影像，“亚特兰蒂斯先知说过，情感能量是宇宙的原力之一。”
飞艇突然剧烈颠簸，前方的运河水面裂开，露出布满尖刺的机械巨口。薇尔莉特迅速拉升高度，一枚锈迹斑斑的鱼雷擦着船底掠过，爆炸产生的紫色烟雾中，浮现出锈迹十字的标志——齿轮上交叉的扳手与注射器。
“他们发现我们了！”少女操控飞艇急转弯，运河两侧的建筑伸出机械触手，“这些活体金属能感知情感波动，快关闭所有能量输出！”
林宇迅速按下紧急静默键，飞艇的灯光逐一熄灭，只剩下导航仪的微光。苏瑶屏住呼吸，看着那些机械触手在船身外几厘米处游走，触手顶端的虹膜状传感器开合，发出齿轮摩擦的尖啸。
“他们在找什么？”她低语。
“可能是在找‘情感污染源’。”薇尔莉特调出生物扫描，“这个维度的居民被芯片剥夺了情感，任何带有真实情绪的个体都会被视为病毒。”
苏瑶突然想起第五十一章中织星者的警告，伸手按住林宇的胸口。他的心跳频率正在加快，恐惧的气息透过制服散发——在这个压制情感的维度，人类的正常情绪反应竟成了致命缺陷。
“用这个。”薇尔莉特递来两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锈迹十字的齿轮标志，“假装是芯片检修员，他们的扫描器只会识别徽章频率。”
当飞艇降落在圣马可广场时，林宇注意到广场中央的喷泉喷出的不是水，而是银色的润滑油。周围的居民面无表情地走过，太阳穴处的秩序芯片发出冷光，如同统一规格的机械零件。
“记住，不要微笑，不要皱眉，保持中性表情。”薇尔莉特为两人戴上检修员面具，“这里的‘情绪波动’等同于犯罪。”
他们跟随人流进入钟楼，苏瑶的吊坠碎片在面具下发热，指引她走向螺旋楼梯下方的暗门。门把手上刻着但丁《神曲》的诗句：进入此门者，须舍弃一切希望。
暗门后的实验室里，成排的玻璃罐中漂浮着发光的晶体，苏瑶一眼认出那是第五十四章提到的情感水晶。每个罐子上都标着不同的情绪标签：“希望-032”、“恐惧-197”、“悲伤-456”。
“他们在量化情感。”林宇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出，“把人类的情绪切割成商品贩卖。”
薇尔莉特用机械义眼扫描货架，突然发出警报：“这些水晶的能量波动和地球维度的暗影会核心非常相似，像是用同一种技术提炼的。”
苏瑶的目光被角落的实验台吸引，那里摆着一具机械义体，胸口的位置嵌着块菱形眼水晶——正是第二卷中反派查尔斯·维兰德的遗物。她的吊坠碎片剧烈震动，浮现出查尔斯的全息影像：当齿轮与菱形眼共鸣，暗影将吞噬光的容器。
“这是跨维度的人口贩卖。”林宇握紧拳头，“他们抓捕其他维度的人类，抽取情感能量，再卖给需要的维度。”
突然，实验室的灯光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红色警报。苏瑶的面具被气流掀开一角，一名锈迹十字的守卫盯着她的脸：“你的瞳孔在收缩，检测到情感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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