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残骸上。摄像头的存储卡正在冒烟，却奇迹般保持着完整。林宇取出存储卡，插入车载电脑，屏幕上跳出张景辉的最后一条加密信息：“秋分日出前，临江港口7号码头，沈博士将迎接新的躯体。”
“日出时间是4:58，”苏瑶看向腕表，“还有两小时十七分钟。”
临江港口的集装箱群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如沉默的巨兽。7号码头的起重机正在运作，巨大的吊钩上悬挂着一个铅制集装箱，箱体表面刻满了防止共振的符文，却在顶部留出七芒星形状的通气孔。
“那是意识转移的容器，”林宇举起望远镜，“铅能屏蔽物理干扰，但七芒星开口会让量子意识体进入。”
苏瑶注意到集装箱周围有六名武装人员，他们的战术背心上印着“阿努比斯之眼”的标志，手中的枪械涂装成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深紫色，枪管上刻着细小的七芒星符号——那是用沈巍的基因碎片锻造的“神圣武器”。
“他们在等日出，”她低声道，“秋分的第一缕阳光会增强量子共振，帮助沈巍的意识体找到新宿主。”
林宇掏出频率干扰器，却发现电量已耗尽。苏瑶从背包里取出许鸿生连夜赶制的声波发生器，金属外壳上缠绕着防止共振的铜线圈：“这个能发出与七芒星频率完全相反的谐波，理论上可以驱散意识体。”
“理论上？”林宇挑眉。
“总得有人试试。”苏瑶将发声器塞进他手中，“我去切断起重机的电源，你趁机接近集装箱。”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爬上集装箱顶部时，苏瑶已经潜伏在起重机操作室里。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断电开关，却发现电路被加装了备用电源，七芒星形状的指示灯依然亮着。
“林宇，计划有变！”她通过耳麦大喊，“他们用沈巍的克隆体血液做了生物电池，普通手段无法切断！”
林宇咒骂一声，冲向集装箱。武装人员发现了他，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在地面溅起荧光火星。他躲在集装箱阴影里，看见张景辉正在打开容器顶部的七芒星开口，淡金色的烟雾从中溢出，在空中凝聚成沈巍的虚影。
“来吧，沈博士，”张景辉张开双臂，“这具新躯体将成为您征服世界的起点。”
沈巍的意识体在空中盘旋，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张景辉狂热的脸。林宇抓住时机，启动声波发生器，刺耳的高频声波撕裂了烟雾，意识体发出尖啸，化作无数光点四散飞溅。
“不！”张景辉转身，手术刀划破了林宇的手臂，“你毁了一切！”
林宇一拳击中他的面门，趁他倒地时冲向集装箱。容器内部躺着一具年轻的躯体，后颈的七芒星烙印还在渗血，正是在峰会现场猝死的SW-12克隆体。沈巍的意识光点在躯体上方徘徊，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沈巍，停下吧，”林宇按住克隆体的肩膀，“你已经不是人类了，继续下去只会伤害更多人。”
意识体突然凝聚成沈巍的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你知道吗？七芒星在古埃及语中意为‘完美的不完美’。人类总在追求永生，却忘了不完美的生命才是最珍贵的……”
光点逐渐消散，克隆体的身体失去支撑，瘫倒在集装箱里。张景辉挣扎着爬起，手中的匕首刺向林宇的后心，却被一道银色光芒挡住——那是林宇后颈的纳米机器人装甲，在危急时刻形成了防护屏障。
“为什么……”张景辉跪倒在地，“我们离永生只有一步之遥……”
“因为永生从来不是生命的意义。”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的枪口还在冒烟，“而你们，早已失去了作为人类的资格。”
朝阳跃出海面时，临江港口的集装箱群被染成金色。林宇站在起重机上，看着张景辉的手下被警方逐一制服，远处的海面上，沈巍的意识体化作万千光点，融入黎明的曙光中，如同一场盛大的告别。
苏瑶走到他身边，将一块破碎的七芒星吊坠放进他掌心：“这是在集装箱里找到的，可能是沈巍留给你的纪念品。”
吊坠碎片反射着阳光，林宇仿佛看见三年前的自己，在废弃工厂的废墟中捡起这枚吊坠的瞬间。那时的他未曾想到，这个小小的符号会成为贯穿两起惊天大案的核心，更未曾想到，它最终会成为拯救无数人的关键。
“走吧，”苏瑶轻声说，“许教授还在等我们的基因检测报告，而且……”她指向远处的警车，“新的案件又发生了。”
林宇点头，将吊坠碎片收入口袋。警笛声中，他最后看了一眼海平面，那里有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像是七芒星最后的致意。有些谜题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但他知道，只要有追寻真相的勇气在，光明就永远不会消失。
因为在正义与黑暗的永恒博弈中，人类最强大的武器，从来不是基因编辑或神秘符号，而是永远对光明心怀向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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