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重振士气,狄咏精心策划了一次小规模的报复性行动。他利用辽军新战术的规律,设下圈套,以一支精锐步兵配合经过紧急适应性训练的掷弹营小队,成功伏击了一股骄横冒进的辽军骑兵,以极小的代价歼敌百余,并夺回了部分被掳去的装备。此战虽小,却极大地鼓舞了掷弹营的信心,也向全军证明了新战术的可行性。
二、 工坊的“曙光”与新的挑战
“星火”工坊内,沈括基于新思路打造的“火龙出水”试验筒,进行了首次测试。
这一次,没有震耳欲聋的炸膛声。伴随着一声略显沉闷的轰鸣和大量向后喷出的火焰浓烟,一支特制的、尾部绑缚着稳定羽翎的粗大箭矢,从倾斜的厚壁铜管中勐然射出,划过一道明显的抛物线,远远地扎在了百步之外的靶场上!
“成了!真的成了!”参与试验的工匠和学子们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虽然箭矢落点散布很大,精度堪忧,但这证明了“利用反冲推力”的思路是可行的!射程也远超现役的所有单兵弩箭!
沈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多日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但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指着远处东倒西歪的箭矢:“然则,精度太差,力道难以控制,十箭九偏,尚难实用。”
苏轼亦是喜忧参半:“存中兄,此物虽成,然其声响火光,比之‘震天雷’亦不遑多让,极易暴露。且这铜管沉重,移动不便,恐亦如掷弹营般,易为敌骑所制。”
新的突破带来了新的问题:如何提高精度和一致性?如何减轻重量,提高机动性?如何将这种新武器有效地融入战术?工坊的绩效目标,立刻从“验证可行性”转向了“提升实用性、可靠性并探索战术应用”。
沈括再次投入废寝忘食的研究,试图通过调整火药分量、箭矢重量与形状、发射角度来寻找规律。而苏轼则开始思考,如何为这种新武器设计合适的载具(比如简易的可移动架子),以及拟定初步的操作规范和战术想定。技术的进步,再次跑在了战术和应用的前面。
三、 汴京的“成本”核算与太子的“绩效”新篇
掷弹营的损失、沈括试验消耗的巨大资源(尤其是昂贵的铜料),以及持续不断的北疆军费开支,让朝中关于“成本”的议论声逐渐变大。一些官员开始核算“震天雷”的单价,与传统的弓弩箭矢对比,质疑其“效费比”。
这些声音也传到了东宫。太子赵言拿着少傅帮他整理的、极其简化的“北疆军器耗费对比表”,小脸皱成了一团。
“少傅,一个‘震天雷’的价钱,真的可以造一百支最好的箭吗?那为什么狄将军还要用呢?”
太子少傅耐心解释:“殿下,账不能只算一面。一支箭可能射不穿辽军的铁甲,但一个‘震天雷’却可能炸死炸伤数名铁甲兵,甚至吓退上百人。这叫‘威慑力’和‘范围杀伤’,其价值不能简单用钱来衡量。就像陛下赏赐功臣,有时赏一块玉佩,比赏同样重量的金子更显荣耀,是一个道理。绩效,需算总账,算大账。”
赵言似懂非懂,但在他的“绩效笔记”上,在以往的成本和收益旁边,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天平,一边放着钱币,另一边放着一个小人吓跑一群敌人的图案,旁边标注“威慑”。他开始理解,绩效并非简单的加减法,而是更复杂的价值权衡。
孟云卿在后方,则用实际行动支持着北疆。她利用清理户部蛀虫后理顺的渠道,优化了物资调配流程,将一些非核心、可替代的物料采购权下放至北疆本地,减少了运输损耗和中间环节,间接降低了总体成本。她的绩效,体现在提升整个后勤体系的“运营效率”上。
四、 寿王的“转向”与新的阴影
掷弹营的挫折和“火龙出水”初现的消息,几乎同时被寿王知晓。
“狄咏反应不慢,沈括这老家伙倒是命硬,居然又找到了新路子。”寿王眯着眼,手指敲击着桌面,“看来,直接针对工坊和军队,难度越来越大。”
他再次调整了策略:
1. 目标转向经济与民生:加大力度在江南等财赋重地制造商业纠纷,抬高粮食布匹价格,引发局部动荡,从根基上削弱朝廷支撑战争的能力。
2. 渗透重点变化:从试图窃取核心技术,转向收买那些能影响政策、掌握资源的的中层官员,比如漕运、盐铁、市易司等关键部门的官吏,进行“慢性放血”。
3. 舆论升级:不再泛泛而谈“奇技淫巧”,而是编造更具煽动性的“细节”,例如夸大“震天雷”误伤平民、“火龙出水”试验引发山火等“事故”,试图激起民怨。
同时,他再次联络耶律斜轸,建议其利用宋军调整战术的空窗期,以及即将到来的秋高马肥之际,采取更灵活、更持久的骚扰和封锁战术,重点打击宋军的后勤线和经济潜力,打一场“绩效消耗战”。
北疆的天空下,宋军在舔舐伤口,磨砺新技;工坊在曙光中迎接新的挑战;而汴京的朝堂与市井之间,一场关于成本、价值与民心的无形战争,正愈演愈烈。裂痕正在被努力弥合,微光也在顽强生长,但来自暗处的侵蚀,也变得更加隐蔽和多元。绩效的较量,进入了更深层次、更考验综合实力的相持阶段。真正的胜负手,或许已不在某一两种武器的优劣,而在于整个国家机器在巨大压力下的韧性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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