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岛的露在丑时裹着菱香漫过药塘,小药踏着露润的菱叶走到塘边的老菱丛时,眉心突然浮起道金芒的“归一纹”——既不是归墟纹的沉,也不是无界纹的虚,更不是初心纹的纯,倒像露映菱镜的明,顺着眉心往灵海渗时,塘边的旧菱架突然晃了:架上的菱花碎混着太无界的星芒飘成金雾,落在通玄境魂丝编的菱兜里,竟凝出丛半透明的菱芝,芝蒂上既坠着归极境的赤菱块,又沾着太无界的光露,芝瓣还缠着通玄境的魂絮,却在露光里融成一团灿灿的金。
“先生,《归一药录》的玉册昨夜沾了塘露,显出字了。”守塘的菱翁捧着册玉册赶来,册上原本模糊的“一”字正慢慢凝实,笔画间渗出的金芒汁液滴在塘边的老玉臼上,臼身竟浮出无数细小的影:归极境的火山灰在臼底积得匀净,太无界的星砂在臼槽转得和缓,通玄境的魂雾在臼口绕得澄明,凑在一起倒像臼里碾着捧不偏不倚的和,“最后一页夹着片‘融境叶’,叶背能看见您融境而行的样子:在归极境药田合药时的从容,在太无界星船调星药时的平和,在通玄境魂雾配魂药时的安然,都印在叶纹里呢。”
小药将归一纹贴近玉册,玉册突然“哗啦”展开,露出夹在里面的三枚“归一引”:一枚是归极境的枯菱根,根里却裹着太无界的星核;一枚是太无界的光菱露,露里混着通玄境的魂晶;最奇的是第三枚,看着像块普通的塘玉,握在手里焐会儿,竟能闻见归一的味——镜湖岛的菱露带着清甜的和,归极境药田的土带着孕育的暖,太无界星船的木带着承载的温,通玄境魂雾的霭带着包容的柔,都顺着掌心的纹路钻进心里,化成团化不开的和。引旁浮着三问,随露里的菱香漫进灵海:
- 第一问:“境若归一,何需分境?”
- 第二问:“物若同源,何需别类?”
- 第三问:“一即万境,何需寻一?”
镜湖岛深处的“归一塘”边,围着圈“归一石”——石身一半是归极境的赤岩,刻着“万是万”三个字;一半是太无界的星晶,雕着“一是一”三个纹;接缝处却长着丛通玄境的归一草,草叶上的露珠落进塘边的镜潭里,潭水顿时泛着层金芒的光:光里既映着小药合药的影,又浮着他调星药的影,还飘着他配魂药的影,三影叠在一起,倒像水里泡着颗融纳万境的本心。
“这潭能照见‘归一的本相’。”菱翁往潭里丢了把普通的菱籽,籽落水即化,却在潭面的镜光上发了芽,芽尖顶着归极火的暖,叶身沾着太无界的光,根须缠着通玄境的魂,还漂在塘边的浅水里吸着菱香,“您看那芽,它哪分得清归极的暖还是太无的光?就凭着要展叶的念头,在哪都能冒出生机——就像您融境而行时,不管握着归极药还是星药,心里的‘想融万境’从没变过,倒比刻意寻一 时更自在。”
当小药的掌心触到潭水,水面突然漾开无数涟漪,每个涟漪里都是个“归一潭”:归极境的老药农坐在药田边晒药,晒着的药混着太无界的星粉,竟自己融了味;太无界的星匠趴在星船边磨药,磨着的药混着通玄境的魂絮,竟自己合了效;最妙的是通玄境的老魂灵,正用魂丝缠着普通的塘玉往潭里撒,玉落水就化,化出的气沾着谁的手,谁就觉得心里堆着的“分境念”轻了大半。这些潭最后都融进潭边的归一石,石缝里渗出金芒的汁,顺着石纹往下淌,淌过的地方,赤岩上的“万是万”与星晶上的“一是一”开始慢慢淡去,没了字迹,倒像本来就是块藏着和的原石。
之前沉在潭底的破界晶石此刻漂在潭心的镜光上,石身已变得像块普通的塘玉,可小药望着它时,石上突然映出他初合药的样子:蹲在归极境药田边把归极草和星粉混在一起,眼里只有“合了就好”的念,没想着万与一,可指尖碰着药草时的和,比后来任何时候都真。
十一月后,来自“归一驿”的“露信使”托着团“分境雾”落在潭边:雾是灰黑色的,裹着无数细小的“境渣”,碰着潭边的归一石就粘住,石上的归一草顿时蔫了,“归极境的‘归一炉’裂了。”信使的声音被雾裹得发闷,“炉工说炼丹时总想着‘得按单境的法子才纯’,明明按归一的法子混着炼就行,偏要把归极药、星药、魂药分开炼,结果药气相冲,炉就裂了。更怪的是太无界——星民拿着混炼的星药就扔,说‘杂了就没效’;通玄境的魂灵更惨,飘到归一石旁就躲,说‘融了境就失了魂’,连潭里的露都不敢碰。”
小药跟着露信使到了“归一镇”,镇口的“归一碑”被人用分境雾糊了字,原本刻的“万境归一,和为贵”被遮得只剩个“一”字。镇里的药炉都架着却没人用:归极境的炉工蹲在炉边哭,他把混炼的药铲扔在一边,偏要换单境的药铲,结果单境药铲还没磨亮,混炼的药就顺着炉缝冒了出来,比单炼的香十倍;太无界的星匠把混炼的星药装在木盒里锁着,不敢让星流碰,说“杂了就失了光”,可星民偷偷把混炼的星药揣在怀里,心光倒亮了些;最无奈的是通玄境的老魂灵,他把混炼的魂药藏在石盒里,却总觉得魂火越来越弱,怕“融了境就散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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