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山的雾在卯时裹着药香漫过药坪,小药蹲在坪边翻土时,指尖突然触到块温软的“心药石”——石不是石,倒像凝在土里的暖,顺着指缝往掌心钻时,坪里的老药锄突然自己动了:锄刃划过归极草的根须不沾土,掠过太无界光粒草的叶尖不碰光,连通玄境魂丝草的细茎都顺着锄背缠成圈,像在给锄柄系绳。
“先生,《万心药谱》的纸页昨夜被雾打湿,显出字了。”守坪的药翁捧着本泛黄的纸书走来,书页边缘原本模糊的“心”字正慢慢变清,笔画间渗出的淡粉汁液滴在坪边的老药罐上,罐身竟浮出无数细小的药影:归极火在罐底烧得温吞,太无界光粒在罐腹转得轻柔,通玄境魂丝在罐口飘得安稳,凑在一起倒像罐里熬着碗不凉不烫的药,“最后一页夹着张‘心药帖’,帖上能看见您之前熬药的样子:在归极境赤崖边守着药罐等沸腾,在太无界星船上托着药碗怕洒了,在通玄境魂雾里捏着药勺试温度,都印在帖上呢。”
小药将心药石贴在纸书封面,书页突然“哗啦”展开,露出夹在里面的三枚“心药引”:一枚是归极境的焦麦,麦壳里却裹着太无界的光粉;一枚是太无界的光露,露珠里混着通玄境的魂绒;最奇的是第三枚,看着像块普通的灶心土,握在手里焐会儿,竟能闻见万境的药香——归极境火山岩下的当归香沉得踏实,太无界星流里的薄荷香清得透亮,通玄境魂雾中的甘草香柔得绵长,都顺着掌心的纹路钻进心里,化成团化不开的暖。药引旁浮着三问,随雾里的药香漫进脑里:
- 第一问:“药若有心,何需炉鼎?”
- 第二问:“心若为药,何需符箓?”
- 第三问:“心药同源,何需分界?”
琅琊山深处的“心药泉”边,围着圈“药心桩”——桩身一半是归极境的老药根,刻着“药养人”三个字;一半是太无界的星木枝,雕着“心养药”三个纹;接缝处却长着丛通玄境的魂心草,草叶上的水珠落进泉里,泉水顿时泛起三层光:第一层是归极火的暖红,映着药农蹲在坪里翻土的影;第二层是太无界的银白,浮着医官托着药碗的影;第三层是通玄境的淡蓝,飘着老魂灵捏着药勺的影,三层光叠在一起,倒像泉里泡着颗会跳的药心。
“这泉能照见‘药的本心’。”药翁往泉里丢了把普通的谷种,种落水即胀,却在泉底的沙上发了芽,芽尖顶着归极火的暖,叶身沾着太无界的光,根须缠着通玄境的魂,“您看那芽,它哪分得清是药还是心?就凭着要长的念头,在哪都能冒出暖来——就像山里的药,熬在罐里是药,捧在手里也是药,心变了,药的暖不变。”
当小药的掌心触到泉水,水面突然漾开无数涟漪,每个涟漪里都是个“心药坪”:归极境的老农用胸口焐着冻硬的归极草,草在他怀里竟慢慢软了,渗出的汁液比炼过的还暖;太无界的医官对着光粒药轻声说话,药在她手里竟亮了些,散出的光比符引催的还柔;最妙的是通玄境的老魂灵,正用魂丝缠着普通的灶心土往泉里撒,土落水就化,化出的浆沾着谁的手,谁就觉得心里堵着的慌轻了大半。这些药坪最后都融进泉边的药心桩,桩缝里渗出淡粉的汁,顺着桩纹往下淌,淌过的地方,老药根上的“药养人”与星木枝上的“心养药”开始慢慢重合,没了分界,倒像本来就是“心药养人”四个字。
之前浮在潭心的破界晶石此刻沉在泉底,石身已变得像块普通的河卵石,可小药望着它时,石上突然映出他刚学熬药时的模样:蹲在药寮的灶边守着陶罐,罐里熬着普通的姜糖水,眼睛盯着罐口的热气,没想着炼啥奇药,只想着“喝了能暖”——那时候他还不懂心药,可罐里的暖比后来任何时候都真。
五月后,来自“药心驿”的“风药使”背着个“失心囊”落在泉边:囊是灰黑色的,裹着无数细小的“药心渣”,碰着泉边的药心桩就粘住,桩上的魂心草顿时蔫了,“归极境的‘养心灶’哑了。”药使的声音被囊裹得发闷,“灶工说炼药时总觉得罐里的药不暖,明明烧着最旺的归极火,熬出的药却像冰碴子,治不好寒症反倒冻得人发抖。更怪的是太无界——星民拿着光粒药却暖不了心,说药在手里像块冷石头;通玄境的魂灵更惨,飘到药心桩旁就躲,说‘肉身的药太沉,压得魂里的暖出不来’。”
小药跟着风药使到了“心药镇”,镇口的“心药碑”被人用失心囊糊了字,原本刻的“心药同源,暖无差”被遮得只剩个“药”字。镇里的药寮都开着门却没人进:归极境的药农蹲在灶边哭,他熬的归极草汤总熬不暖,摸着罐底烫,喝着汤却凉,像少了点“从心里冒的暖”;太无界的医官把光粒药摆在石台上,不敢用手碰,说“指尖的心跳会惊走药里的暖”;最无奈的是通玄境的老魂灵,他守着的魂心草快枯了,却不敢靠近镇里的人,怕“沾了肉身的药气,魂里的暖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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