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药学院的学子们涌进药圃。吐蕃少年摘下片花瓣，发现里面藏着藏文的“愈”字；波斯少女收集草籽，壳上的波斯文写着“生”；明州学子挖出根茎，断面的纹路是汉文的“和”。最后由赵瑶公主将所有发现记在绢帛上，落款时她犹豫了片刻，在自己名字旁添了个小小的“瑶”字——那是姜瑶父亲的名讳。
姜瑶将“天下药脉使”金印交给赵瑶公主的那天，长安下了场药香雨。太医院的紫苏、西州的当归、吐蕃的雪莲、明州的海藻……所有药材的香气都化作可见的雾霭，在天空中组成幅流动的药脉图。百姓们纷纷抬头，看见雾霭中浮现出两个身影：一个是姜瑶父亲背着药箱走在丝路，一个是年轻的赵珩牵着骆驼紧随其后，两人的笑声混着驼铃，在云端久久回荡。
多年后，已是满头华发的赵瑶公主坐在万国药学院的藏经阁。窗外的枸杞藤已爬满整面墙，其中最粗壮的那根，根系从她脚下的石缝延伸出去，穿过长安的街道、西州的沙漠、吐蕃的雪山、明州的海港，最终在世界各地的药圃里发出新芽。她翻开那本补全的《万国药谱》，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字，笔迹稚嫩却认真，是当年那个吐蕃小公主所写：“药脉会老，但永远不会断”。
藏经阁的铜钟突然自鸣。赵瑶公主抬头，看见各国的年轻医者正捧着新采的药材走进来，他们的衣料上绣着不同的药纹，却在袖口处共用同一个“和”字。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们身上，像极了许多年前，姜瑶站在万国药坊的阁楼里，听见第一声药钟响起的那个上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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