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寺的法会上，各国僧侣正在翻译《大日经》。汉文、藏文、梵文、波斯文的译本在阳光下铺开，姜瑶用金粉补全的“药师琉璃光如来”像前，摆满了唐地的紫苏、吐蕃的雪莲花、大食的乳香、波斯的没药。阿螺的账房先生用三种文字记账，算盘珠子的碰撞声与转经筒的吱呀声混在一起，像首和谐的歌谣。
布达拉宫的地下宝库被改造成“唐蕃医药馆”。姜瑶将从秘道找到的醉心花全部销毁，取而代之的是父亲札记里记载的解毒药方，用汉藏双语刻在石板上。吐蕃御医捧着新制的“和同丸”走来，药锭的纹路一半是唐式缠枝莲，一半是藏式宝相花，“用长安的蜂蜜和逻些的酥油炼的，能解百种毒物。”
赵珩的使者带着长安的新茶赶到时，阿螺正在教吐蕃商队用算盘计算药材价格。使者呈上的锦盒里，装着幅《大唐西域记》的复刻本，玄奘法师手绘的那烂陀寺图旁，姜瑶父亲的批注写着：“佛法无国界，医道亦如是。”
暮色中的布达拉宫金顶闪着光。姜瑶站在红山巅，望着远处的商队正穿过唐古拉山口，驼铃与经幡的声响顺着风传来，像无数双手在编织张巨大的网，将长安的药圃、明州的海港、西州的商栈、逻些的寺院都连在一起。
她的狼形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与觉沃佛前的金粉、会盟碑上的血痕、医药馆的药香融成一片。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说“雪域的梵音与长安的钟声是同一个频率”——当不同的语言都在诉说着“和平”与“共生”，每座山、每条河、每片草原，就都成了心与心相通的驿站。
许多年后，赵瑶公主沿着唐蕃古道进藏，在大昭寺的壁画上发现了幅新绘的《万国通商图》，其中姜瑶的身影正与吐蕃赞普、大食商人、波斯僧侣共同转动巨大的转经筒，筒壁上用二十种文字刻着同一句话：“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经幡在风中舒展，将这句誓言送向雪山深处，送向每个等待温暖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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