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笔的红光在安庆绪营帐顶炸开第三道亮斑时,安倍山玄色团龙大氅在夜风里猎猎翻卷。
蟒纹皂靴踏过满地狼藉,以鹰视狼顾之姿踏入灯火摇曳的中军大帐。
史向明拎着严庄的后领跟在身后,那老狐狸早已气绝,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狰狞 ——
谁能想到自己会栽在一包现代酒鬼花生手里。
“史大人!严军师他……”
亲卫们举着刀围上来,却被史向明反手甩过去的玉佩砸中额头。
那是安倍山刚塞给他的信物,断裂处的金线在晨光中闪着冷光。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
史向明踩着严庄的尸体登上台阶,声音比帐外的号角还响,“这是老主公的玉佩!安庆绪弑父篡位,现在,该清算旧账了!”
帐内突然死寂。
那些原本护卫安庆绪的玄甲军你看我我看你,甲叶碰撞的脆响里藏着慌乱。
安倍山慢悠悠地踱进帐门,锦袍下摆扫过地上的酒渍,腰间龙纹玉佩随着步伐轻晃 ——
这是他当初从李猪儿替身身上扒下来的,此刻倒成了最好的身份证明。
“阿爹?”
帐角传来安庆绪的哭腔。
这小子还穿着不合身的龙袍,发髻歪在一边,脸上的胭脂被泪水冲得像只花脸猫。
他望着安倍山腰侧的刀疤,突然瘫坐在地,“不可能…… 你明明已经死了……”
安倍山踢开脚边的酒壶,壶里的烈酒在青砖上漫开,倒映出他冷冽的脸。
作为一个刚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他对这个便宜儿子毫无血缘羁绊,只有论文里那些关于 “安庆绪弑父” 的冰冷记载。
“死的是李猪儿。”
他蹲下身,指尖戳了戳安庆绪的眉心,“你以为削了田承嗣的兵权,就能坐稳这龙椅?”
记忆里那些被安庆绪冤杀的老部下突然涌上心头,他猛地站起身,腰间横刀呛啷出鞘,“老子连论文都能重写,还留着你这败笔?”
刀锋落下时,安庆绪还在尖叫 “我是皇帝”。
温热的血溅在安倍山脸上,他却连眼都没眨 ——
在图书馆熬夜改论文时,为了删掉一个冗余的段落,他可比这果断多了。
“传我命令。”
他用安庆绪的龙袍擦了擦刀上的血,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安庆绪弑父篡位,已伏诛。严庄同谋,曝尸三日。所有玄甲军,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
亲卫们呆立片刻,突然齐刷刷抛下兵器,跪伏在地。
有几个眼眶发红的老兵,望着安倍山腰间玉佩,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那是他们追随安禄山时日日叩拜的信物。
就在香积寺大战前夜穿越而来的安倍山和史向明,望着眼前即将厮杀的战场,忽然觉得这短短几时辰的离奇遭遇,此刻才真正有了实感。
帐外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 “陛下万岁万万岁”。
田承嗣举着激光笔站在高处,红光正射向冉冉升起的龙旗;崔乾佑骑着战马在营中疾驰,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安庆绪囤积的烟花 ——
那些本该用于庆功的烟火,此刻成了宣告复辟的信号。
田承嗣收起激光笔,眼底映着燃烧的烟花,忽然咧嘴笑了:“陛下,这烟花比长安城里的上元灯还热闹。”
崔乾佑却盯着舆图上香积寺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金属外壳被捏得发烫。
帐外此起彼伏的“万岁”声里,混着兵器打磨的刺耳声响,像根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安倍山伸手轻抚龙旗,粗糙的绸缎在指尖摩挲,仿佛能触摸到历史的褶皱。
他忽然想起图书馆里泛黄的古籍,那些关于香积寺之战的冰冷文字,此刻却要变成滚烫的现实。
一阵风掠过,带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将远处唐军营地飘来的战鼓声也卷了过来。
安倍山微微眯起眼,袖中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这具身体里流淌着安禄山的血脉,却跳动着汉人不甘的魂灵 ——
所谓 “大燕” 不过是个笑话,一个沾满鲜血的谎言。
若想真正成就霸业,唯有推翻这伪政权,重归大唐正统。
他摩挲着腰间刻满梵文的陌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日香积寺之战,便以 “清君侧” 为名,揭穿李俶、郭子仪妄图效仿杨国忠弄权的野心。
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这乱世的真命天子。
史向明看着那些跪地臣服的士兵,突然拍了拍安倍山的肩膀:“搞定了。现在该轮到唐军了。”
安倍山望向东方,那里的晨雾正被朝阳撕开一道口子。
安禄山的命令如惊雷般在营帐中炸开 ——
他命人即刻动身,传告天下:
“自己受奸人蛊惑,曾建立所谓的大燕。
如今杨国忠已被吾皇下令处死,即日起继续承认大唐正统。
然而,吾皇身边仍有奸人环伺。
故需继续清君侧,将李俶、郭子仪等奸臣尽数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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