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徐寿辉、陈友谅和濠州红巾军实力都不济,即便主动进攻,只要脱脱闭城坚守,凭襄阳城之险,他们也无可奈何。
况且若这些人去攻打襄阳,汉王岂不是又没理由吞并他们了?
这不又回到老问题,有损汉王名声啊!
......
苦思良久,姚广孝仍无良策。
他摇头道:实在想不出办法。
朱慕略感失望,转念想到姚广孝毕竟年纪尚轻,还不是后世那个诡计多端的妖僧,也就释然了。
“老道,你有什么主意吗?”朱慕向席应真问道。
席应真看着朱慕,微微一笑:“汉王殿下心中想必已有良策,不如先说说看?”
朱慕爽朗笑道:“不如我们效仿三国时诸葛亮与周瑜的典故,各自将想法写在手心如何?”
“有这等典故?”席应真皱眉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朱慕这才想起,这段故事出自还未成书的《三国演义》。好在席应真并未追问,点头道:“倒也有趣,便依汉王所言。”
姚广孝从地炉中取出两块木炭递给二人。
朱慕与席应真接过木炭,各自在手心写下想法,随后同时摊开手掌。
姚广孝满怀期待地望去,先看师父席应真的手心,赫然写着“元廷”二字,顿时恍然大悟,暗自钦佩师父的深谋远虑。
他转头看向朱慕的手心,却瞬间愣住。席应真同样瞪大眼睛,嘴角微颤,欲言又止。
只见朱慕手心写着一行小字:“按道士的办法来”。
“噗嗤——”姚广孝终究没忍住笑出声来。
席应真无奈苦笑:“汉王殿下,您这是在戏弄老道吗?”
朱慕大笑,又亮出另一只手,上面清晰地写着“朝廷”二字。
席应真眼中精光一闪,姚广孝也止住笑声,心中暗赞:汉王不仅风趣,更胸有韬略,果然是我看重之人。
朱慕敛去笑意,肃然道:脱脱如今身负罪名,若皇帝命他领兵,他不敢不从。
席应真颔首道:要让皇帝依计行事,需得有个能说动皇帝的人传话,此人——
哈麻!
二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朱慕暗自钦佩老道见闻广博。他知晓哈麻全赖手中情报网络,更因掌管情报者曾是元廷黑冰台要员。而这老道单凭一己之力,必是亲赴大都游历,方能知晓哈麻与皇帝的亲密关系。
此道士显然胸怀韬略,却不知前世为何未投明主。以他慧眼,纵使看不上张士诚、陈友谅之流,也该识得朱元璋的 之相。尤奇者,当朱元璋攻占苏州时,在相城修道的席应真竟也未归附。
据传席应真曾暗观朱元璋,随即星夜离城。不久朱元璋便以苏州百姓助张士诚守城为由,大肆搜捕富户。百姓遁入寺观避难,朱元璋竟派兵逐间搜查,毁寺灭观,僧道多遭屠戮。唯席应真因早离得免。
此后朱元璋更对苏州课以重税。《国榷》载:太祖愤其城久不下,恶民之附寇。《明史》亦记其怒其为张士诚守,乃藉诸豪族及富民田以为官田。苏州一府税赋,竟逾浙江全省。或许正因如此,席应真前世才不肯出仕。
(席应真捻须道:哈麻乃趋炎附势之徒。至正初年,脱脱为相,其弟也先帖木耳任御史大夫,此人攀附得势,官至中书添设右丞。
脱脱与元顺帝生出嫌隙后,哈麻趁机讨好皇帝,暗中挑拨离间。他还引荐西蕃僧人,向元顺帝进献所谓演揲儿法的运气术。
演揲儿法是何物?朱慕疑惑道。
席应真露出促狭的笑容:此乃佛门大欢喜双修之术,又称无上瑜伽大乐行法,源自天竺,以男女之事为修行法门。
朱慕:嘿嘿!
姚广孝:嘿嘿!
啪!
老道一巴掌拍在小和尚后脑勺上:你这小秃驴笑什么?毛都没长齐,听得懂吗?
姚广孝揉着脑袋暗自嘀咕:书上又不是没写过......
朱慕打趣道:小和尚不如还俗,本王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实践实践。
姚广孝顿时面红耳赤,汉王的形象在他心中轰然倒塌。
阿弥陀佛!小和尚起身逃进内室。
席应真揶揄道:这小崽子莫非动了凡心?
朱慕豪迈道:年纪轻轻出什么家?待本王得了天下,定要僧人还俗,多多生育。
老道这把年纪也要还俗?席应真急道。
道长也是出家人?朱慕诧异地看着这个酒肉不忌的老道。
那倒不是。席应真搓着手,就怕汉王登基太晚,到时候老道娶妻也无用了。
既未出家,现在便可娶亲啊。
席应真叹道:带着个拖油瓶,又穷又没势,谁肯嫁我?突然眼睛一亮:若汉王肯预支俸禄,老道立马就能给小和尚找个师娘!
朱慕忍俊不禁,这老道莫非连人选都物色好了?才来金陵几日,倒有本事!
“自此,大元顺帝沉迷此法,广纳女子,君臣共行淫乐,秽乱不堪。”
“慢着!”朱慕再次打断席应真,“道长所言君臣宣淫,莫非是君臣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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