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小九,俺欠傅兄弟和刘大帅的恩情,你可不欠。这趟凶多吉少,老朱家总得留个后啊!”朱重八急得直摆手。
“三哥,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传宗接代的事,就看老天爷开不开眼!”朱慕斩钉截铁地说。
朱重八别过脸去,眼眶发烫,“小九,你这又是何苦......”
“三哥不必劝了,俺心意已定。”
朱慕的声音像铁锤砸在砧板上。
朱重八沉默片刻,猛地一拍大腿:“好!兄弟齐心,明日定叫脱脱老儿见识见识!”
......
官兵大营里,脱脱被亲兵从睡梦中摇醒。
他坐在虎皮褥子上,盯着跪在眼前的败兵,眼神像饿狼般凶狠:“你说什么?派去剿红巾贼的前军全军覆没?连石抹都折了?”
“回、回大帅,确、确实如此......”
脱脱眯起眼睛,怒火在胸中翻腾。王全旭那几个千户死了倒罢,可石抹是他重要的朝中盟友。
“是黑旗军干的?”他咬着牙问。
“正、正是!”
脱脱不再言语,挥了挥手。
亲兵把逃兵拖出帐外,很快传来一声惨叫。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
天刚蒙蒙亮,朱慕、朱重八和傅友德的人马已整装待发。
朱慕眯眼望着绵延不绝的官兵营寨,寻找突破口。昨夜几个漏网之鱼逃回大营,脱脱肯定早有防备。
该从哪突围?哪里有埋伏?
朱慕心里清楚,脱脱军中必有诈!
......
刘福通站在高处,眺望官军营寨后的山岭。白昼里没有火光指引,反而看不真切。
不知朱元璋、田老四他们怎么样了?傅友德可曾接应成功?
呜——呜——
熟悉的号角声从敌营传来。
刘福通知道,官兵又要进攻了。
傅友德目光闪烁,战事一起,正是他们突围的良机。
远处传来号角声,刘福通军中的战鼓也擂动起来,节奏沉稳有力。
太好了,大帅终于出兵了。
傅友德激动地握拳,牵动后背伤势,但敷过朱慕送来的药后,疼痛确实减轻不少。
脱脱站在高台上眺望远方。
从这里隐约可见山脚下聚集的黑点,他嘴角浮现冷笑。
朱慕的出现意味着贾鲁拦截失败,他暗自盘算如何上奏弹劾这个政敌。
贾鲁近来权势日盛,已威胁到脱脱的相位。此次出征,脱脱特意举荐贾鲁为副帅,本就别有用心。
但脱脱尚不知贾鲁全军覆没,还以为只是被朱慕突破了防线。
前方官兵与刘福通军交战正酣,脱脱却无心关注。
这种大战非一时能决胜负,拼的是军力更是粮草。
对于刘福通的粮道,脱脱早已谋划妥当。
宿州城内,王太岁正独酌闷酒。
这位刘福通的老部下因嗜酒误事,被贬为后勤官。刘福通本想借此警醒他,谁知王太岁反而变本加厉。
打发走运粮官后,王太岁醉眼朦胧地继续灌酒。
宿州城外东墙处建有粮仓,但王太岁嫌条件简陋,强占城中富户宅邸居住,只留部分士兵看守粮寨。
二十里外的山林中,术虎整装待发。
全军休整,我带千人去宿州探路。他吩咐亲兵。
亲兵劝道:何须大人亲往?
术虎嗤笑:区区宿州能有多少守军?执行命令便是。
片刻后,五万大军停止了前进。
术虎策马上前,回头叮嘱留守将领:注意我的信号。说完便率领一千骑兵向宿州方向疾驰而去。
骑兵队伍疾行十余里,渐渐接近宿州北面的粮仓。术虎发现对方连探子都没布置,心中更加轻视这些叛军——如此重要的地方竟这般松懈,这群乌合之众难成大事。
暮色渐沉,术虎悄悄靠近观察,发现这座粮仓规模宏大,宛如一座依附在宿州城外的小型城池,四周还挖有三米宽的护城河。木寨城头上虽有守兵巡视,却都漫不经心。见到术虎率领的千骑队伍,他们竟未关闭城门,甚至没收起吊桥,显然将这支队伍当成了友军。
术虎暗自欣喜,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幸亏自己早有准备,让部下换下了官 饰。意外的顺利让他几乎要欢呼出声,但为了不露破绽,他强自按捺住激动。
他低声询问亲兵:火把、火种和引火之物都备齐了吗?得到肯定答复后,又嘱咐道:让大家保持镇定,跟着我慢慢前进。那些蠢货肯定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
整理好罩在盔甲外的破旧衣袍,术虎策马缓缓向粮仓行进。临近时,守兵懒洋洋地问道:是哪部分的兄弟?来运粮的吗?
义军各部混杂,常有部队持关先生手令来调粮,因此守卫并未起疑。
术虎强压紧张,催马上前。亲兵将领急忙跟上,被他用眼神制止。来到粮仓门前,术虎用纯正的安徽口音答道:兄弟,我们是插翅虎的部下,奉命来运粮的。
插翅虎是安徽义军中的一支,此次也加入了联盟,实力居于中等,麾下拥有一千骑兵的规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