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胆气源于他平日待兵以义,战时同生共死。久而久之,其帐下将士皆成悍不畏死的精锐之师。虽如今势力扩张难再事必躬亲,但八千亲兵仍誓死相随。朱慕曾评此部战力,不逊黑旗精兵。
战鼓震天,元军阵列延展数里。而对面的红巾军虽人数劣势,却因主帅刘福通善打逆风仗而士气高昂。脱脱立于望台观察敌阵,见左翼为联军杂兵,右翼乃颍州精锐,而中军阵型前突且暗藏骑兵,不禁沉吟:这刘福通莫非想诱我中军出击?旋即摇头——身经百战的名帅岂会中此粗浅之计?
刘福通与朱慕堪称反贼中最擅以少胜多的将领,且每每大获全胜。朱慕凭借的是盖世武勇,而刘福通又靠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
“弟兄们,随我冲锋!不必管阵型,埋头向前冲!记住,我傅友德永远冲在最前头,我不停,谁也不许停,听明白没有?”
“明白!”
一群魁梧壮汉跟着白面将领齐声高吼。
刘福通上前拍了拍傅友德的肩膀:“友德,全靠你了,务必把前面的弟兄救回来。”
傅友德捶胸郑重道:“大帅放心,救不回弟兄们,我绝不活着回来!”
咚咚咚!呜呜呜!
战鼓与号角交织,肃杀之气弥漫战场。
大战,即将爆发。
…………
徐州通往淮北的官道上,数千铁骑疾驰如风。
胡大海忧心忡忡:“大帅,将士们和马匹是否该歇息了?连续两夜未眠,只怕撑不住啊。”
“哈哈哈,无碍!”朱慕朗声笑道,“胡大海,你不也两日未眠?可觉得疲惫?”
这正是胡大海百思不解之处——按常理早该筋疲力尽,此刻却精神抖擞,毫无倦意。
“放心,我自有分寸。待救下刘大帅和我三哥,让弟兄们好好休整几日。”
“大、大帅,您莫非真是神仙下凡?”胡大海终于颤声问出心中疑惑。朱慕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议之处:超凡武艺、不知疲倦的兵马、行动如出一辙的士卒……每一样都令他对黑旗军既敬且畏。
朱慕头也不回地反问:“你觉得呢?”
“俺……俺觉得是!”胡大海脱口而出,顿觉心头一松。
“你觉得是,那便是!”朱慕的大笑引得常遇春、彭大等人目光灼灼,敬畏之心愈发深重。
…………
“什么?!朱慕击败了官军?芝麻李被杀了?!”
探子的急报让赵均用骇然失色。
那个带领他们攻占徐州的豪杰芝麻李,竟已战死!更令他震惊的是,朱慕竟真以三千疲兵击溃数倍之敌。探子称,二龙岭的巨坑填满了数万官军尸骸,战场上还游荡着无数失魂落魄的溃兵。
朱慕释放了那些被俘的官兵。
他手头只有三千骑兵,根本没有多余兵力看管俘虏。
这些官兵并非无条件获释,每人都被削去了脚掌大拇指,从此再难上阵厮杀。
此举另有深意——让这些残兵成为活广告,将朱慕的威名传遍四方。
最好能在其他官军心里埋下恐惧的种子,日后见到朱字大旗便先怯三分。
探子从这些获释官兵口中,挖出了那晚朱慕的骇人表现。
赵均用听完既震惊又怀疑,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怕之人?定是败军之卒夸大其词!
小的问了不下十人,说辞都一样。探子声音发颤,那些兵丁就像丢了魂,听见朱大帅名号就面如土色。有的浑身发抖,有的嚎啕大哭,更有人当场呕吐!从未见过谁能把人吓成这样!!!
赵均用眼底闪过惧色,暗忖:宁可信其有,这朱慕万万招惹不得,听着就叫人脊背发凉!
............
弟兄们,随我杀!
朱重八纵马冲入敌阵,身后将士如潮水般涌上,血战正酣。
此时距开战已过了一个时辰。
王全旭的部队三次攻上山头,三次被朱重八亲率精锐击退。
另两处战场,田老四尚能支撑,张恒部却已岌岌可危。
他的防线彻底崩溃,残部陷入混战。虽人数悬殊,却无人乞降,更无人弃械。
这些战士如同困兽,疯狂撕咬着每一个靠近的敌人,践行着张恒战前的誓言——死也要咬下块肉来。
疯了!这些反贼全疯了!
山下的官军将领抹着满脸油汗,肥硕的面庞不住抽搐。
张恒别过脸,不让同伴察觉他泛红的眼眶,但转瞬间,那抹湿润就被凶狠的杀意取代。
官兵的攻势再度袭来。
杀!
山脚下,臃肿的蒙古将领紧盯着战况。山顶上,仅剩的二十余名反贼死战不退,无人屈服。
这些硬骨头!蒙古将领不断擦拭额头的汗水,却越擦越多,心底涌起阵阵寒意。
他害怕了。不是惧怕张恒这二十余人,而是被他们视死如归的气势所震慑。若天下反贼皆如此......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张恒与最后两名战友背靠背立于山巅。
红巾军弟兄,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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