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激战实在太过惨烈。
短短一夜,不知能否恢复元气。
目光扫过身旁的弟兄们,见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朱重八咧嘴一笑:
既然大伙儿这么精神,今晚就轮流值夜吧。
当朱慕一行人带着贾鲁重返战场时,厮杀早已平息。
黑旗军与天完军正在清理战场。
见到朱慕到来,徐寿辉领着彭莹玉等人策马相迎。注意到朱慕马后那位身着官服的贾鲁,天完军众人皆是一愣。
随即神色复杂起来。
看这身打扮,此人定是此战官军统帅贾鲁......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
他为何跟随朱慕?莫非已归降朱慕......
想到战死的众多弟兄,众人恨不得立即手刃此人......
种种念头在天完军将士心头翻涌。
朱大帅,此番多谢救命之恩,我徐寿辉欠你一个大人情。
徐寿辉回过神来,略显尴尬地向朱慕拱手致谢。
朱慕却显得毫不在意,仿佛早已将先前的过节抛诸脑后,爽朗道:何须言谢?天下义军本是一家,唇齿相依,我也是为自己着想。
朱大帅果然豪迈!
朱大帅仁义!
天完军众将纷纷赞叹。
徐寿辉神色稍霁,在马上略一沉吟,郑重其事地再次抱拳:朱大帅不愧虎王威名,气度非凡。先前是徐某的不是。从今往后,你朱大帅就是我徐寿辉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凡有所差遣,只需一封书信,徐某绝不推辞!
徐寿辉也是性情中人,见朱慕如此爽快,当即抛却前嫌,真心要与朱慕结为兄弟。
朱慕心中暗忖:若我要的是你的地盘呢?
转念又想:恐怕这徐寿辉已无需我来对付了。那陈友谅此次临阵脱逃,徐寿辉回去岂能轻饶?
两家必有一场内斗!
徐寿辉的势力虽大,但朱慕始终认为,最终能胜出的会是陈友谅这个老狐狸。
朱慕思索片刻,问道:“徐大帅,此战已了,不知您是打算撤军,还是继续向徐州进发?”
不等对方回应,他又补充道:“依我看,徐州多半是座空营,脱脱费尽周折,目标绝不止我们,他的主力必是奔着刘大帅去了。我想试试,能否将脱脱那六十万大军彻底留下!”
徐寿辉瞥了贾鲁一眼,以为朱慕的推测皆出自此人之口,便未起疑心。
他迟疑片刻,正要答应,身后的彭莹玉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抢先道:“朱大帅,并非我等不愿相助,实在是天完军此战损失惨重,精锐折损过半,必须回师休整。”
朱慕并不意外,点头道:“好,那便就此别过。对了,此战的战利品不便携带,想请天完军派人帮忙运往铜陵,还有我军中的两千民夫也一并送去,我这就写信安排。”
“小事一桩,定将人和物资完好送达。”徐寿辉爽快应下,随即疑惑道,“朱大帅莫非准备连夜行军?”
朱慕神色凝重地点头:“军情紧急,况且我兄长还在刘大帅军中。”
“那就祝朱大帅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多谢!告辞!”
“保重!”
待朱慕率军离去,徐寿辉转身看向彭莹玉,皱眉道:“老彭,我们毕竟是朱慕所救,如今他赶赴徐州,我们却抛下他们,是否不妥?”
彭莹玉苦笑:“我也知此举不义,但我们还有一个心腹大患未除啊!”
“什么心腹大患?等等……你是说陈友谅?”徐寿辉脸色骤变,周围的天完将领也纷纷露出愤恨之色。
这个临阵脱逃的叛徒早已激起众怒。
“正是!”彭莹玉沉声道。
“他难道还敢 不成!”徐寿辉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将陈友谅碎尸万段。
“陛下,您回师后打算如何处置陈友谅?”彭莹玉问道。
“朕要砍了他的脑袋!”
想起为阻官兵而战死的陶九、许甲,徐寿辉双目赤红!
“没错,以陛下的性子,陈友谅犯下如此大罪,必死无疑。这一点,我们都知道,陈友谅自然也清楚。陛下以为,他会坐以待毙吗?”
彭莹玉的话让徐寿辉冷汗涔涔。
“速速整军,明日一早回师!”
…………
山岭上箭雨倾泻。
被困谷中的徐州红巾军进退维谷,只得顶着箭矢向山岭发起冲锋。
芝麻李藏身马后,高声呼喊:“前军先退一里,别再往谷中挤了,根本出不去!”
一名传令兵纵身跃起,朝谷口方向飞奔。
刚跑出十余步,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贯穿了他的咽喉。
“ !山上官兵没多少人,咱们直接杀上去!”彭大高举盾牌护住芝麻李,眼睛却紧盯着两侧山岭。从箭雨密度来看,两边伏兵都不足一千五百人,徐州军完全可以靠人数强攻。
虽然伤亡必定惨重。
芝麻李略作思忖便点头同意。
多死些人,总比坐以待毙强。
“主攻左侧山头,右侧先防守,老子亲自带队!”彭大闷雷般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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