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 的旗舰上,大元中书右丞相讨逆兵马大元帅脱脱的旌旗猎猎作响。
朝廷这是要一口吞了咱们!赵均用目光灼灼,就算没有百万,五六十万大军总是有的。咱们满打满算就两三万能战的精锐......
彭大突然插话:刘大帅不是说要联合各路人马来援?咱们正好来个里应外合!
濠州......芝麻李喃喃道。
见二人疑惑,他沉声解释:当初朱慕在濠州全歼野先十万大军,今日咱们也要让这些元兵有来无回!
说得好!彭大重重捶打城墙。
赵均用却皱眉道:就怕刘福通他们......
你怂了?彭大冷笑。
放屁!老子这是谋定后动!赵均用怒目而视。
城头寒风卷过,三人衣袍翻飞。运河畔的元军战鼓,已隐隐可闻。
彭大这般骁勇善战、统兵有方的猛将,在赵均用看来也不过是哗众取宠之徒。
脱脱立于船头,远眺徐州城郭。
剿灭叛军的大业,便由此地拉开序幕。
芝麻李、刘福通、郭子兴、徐寿辉、朱慕......
呵,可莫要令本帅扫兴才是。
脱脱嘴角泛起森然冷笑。
大元帅,该登岸了。亲卫上前禀报。
贾鲁何在?脱脱沉声问道。
副帅已先行下船,正调集民夫安营扎寨。
脱脱闻言微微颔首。
这位中书左丞贾鲁,正是此次平叛大军的副帅。其人精明强干,忠心耿耿,曾数度主持治河工程,救黎民于水患之中。
金陵演武堂内,朱慕与麾下众将正在议事。
诸位且说说看法。朱慕将刘福通的来信传阅众人,气定神闲地问道。
依俺看不必理会!刚从高邮凯旋的常遇春拍案道,他红巾军与俺黑旗军各为其主,凭啥听他号令?
廖永忠也附和道:末将以为我军不宜参与。一则江南距徐州路途遥远,粮草辎重如何筹措?二则两军互不统属,到时听谁调遣?
这番话说得在理,众将纷纷点头。
唯独李善长眉头紧锁。
百室有何高见?朱慕转问道。
李善长略作沉吟:属下以为非但要赴约,更须大张旗鼓前往。
此话怎讲?朱慕似笑非笑。
众将目光齐集李善长身上,常遇春更是瞪圆虎目,似要看他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李善长从容道:此举缘由有三。
刘福通虽非黑旗军统帅,却是天下首义之人,在北方牵制元军主力,声名远播,堪称各路义军的精神领袖。
放屁!他算老几!常遇春拍案而起,眼中凶光毕现,活像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住口!坐下!朱慕厉声呵斥。
是...这头猛虎顿时蔫了下来。
李善长向常遇春投去安抚的目光,解释道:不管咱们认不认,天下义军确实都奉刘福通为尊。自起兵以来,他率红巾军屡破元军,先败赫斯虎赤,再斩巩卜班,更击溃帖木儿三十万精锐,战功赫赫。不过这个也就是个虚名,大伙儿服气归服气,未必真听调遣。
他还差个名分。朱慕突然插话。
李善长颔首:大帅明鉴。以刘福通的出身,要想号令红巾军只有两条路——要么找个有来头的傀儡,要么靠拳头打服所有人。否则除了嫡系,其他各部只会挑对自己有利的军令听。
专拣便宜占?廖永忠插嘴道。
李善长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倒是机灵。
金陵大帅府的演武堂内,军议仍在继续。
朱慕忽然说道:据锦衣卫密报,刘福通正派人去砀山夹河寻找韩林儿。
韩林儿?就是那个自称宋徽宗八世孙韩山童的儿子?李善长诧异道。
正是此人。朱慕点头。
看来他选了立傀儡这条路。也对,总比真刀 打天下省事。况且立了还能废!刘福通刀山火海挣下的基业,岂会真让个毛孩子当家?韩林儿不过是个幌子。
朱慕深以为然。前世刘福通没动韩林儿,未必是没这心思,只怕是败亡太快没来得及。就像他三哥朱元璋当年,走的就是第二条最艰难的路——用拳头打服所有人。
所以他才要另立黑旗军旗号,免得日后像三哥那样,落下个残害同道的骂名。
刘福通说完后,李善长继续道:方才提到的第一点,刘福通作为天下首义之人,声望极高,是各路义军公认的领袖。即便我们不听从他的号令,但若拒绝相助,恐怕会损害黑旗军的声誉,日后若遇困境,红巾军未必会施以援手。
朱慕心中暗想:我本就不指望红巾军相助,只要他们不添乱就好。但他并未说出口,只是微微颔首。
第二点关乎黑旗军的名号。虽然我军已占据江南,但论疆域不及刘福通,甚至不如江西的徐寿辉,声望也仅限于两淮和江南一带。
常遇春不屑地插话:虚名有何用?城池终究要靠真刀 打下来。
李善长耐心解释:争夺天下,实力固然关键,但声望同样重要。为何刘福通击败帖木儿后能势如破竹?正是因为他威名远播,朝廷守军和地方官员闻风丧胆,有的甚至不战而降。就像大帅攻取苏州时那般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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