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的牢房比想象中更冷。刘阳明蜷缩在墙角,粗布囚衣根本抵挡不住穿堂风,布料磨得胳膊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铁链拴在墙上的铁环里,每次翻身都会发出 “哗啦” 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已经记不清被关了几天。白天有狱卒送来馊掉的米粥,晚上只有一盏油灯挂在走廊尽头,昏黄的光勉强照到牢房门口,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咳咳……” 刘阳明裹紧囚衣咳嗽起来,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他想念现代的感冒药,想念保温杯里的热水,甚至想念实习时难喝的速溶咖啡。可现在,他只能舔舔干裂的嘴唇,咽下喉咙里的铁锈味。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硌着腰。
刘阳明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伸手往囚衣里摸。指尖触到一个熟悉的长方形轮廓,冰凉的玻璃背面,还有摔变形的金属边框 —— 是他的手机!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差点喊出声来。这手机不是被康熙拿走了吗?怎么会回到自己身上?他想起被押往慎刑司的路上,似乎有人撞了他一下,当时没在意,原来是被人偷偷塞了回来。
是谁?十三阿哥?还是那个送饭的小太监?
来不及细想,刘阳明颤抖着把手机掏出来。屏幕还是黑的,他按了按电源键,没反应。也是,掉进水里那么久,早就该坏了。可他不死心,又用力按了几下,指甲都按疼了。
突然,屏幕亮了一下。
不是正常开机的画面,而是一道微弱的红光,像垂死病人的最后一口气,转瞬即逝。但就是这一下,让刘阳明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 这是没电前的最后挣扎,说明手机还没彻底报废。
他把手机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这手机现在就是个废物,既不能打电话,也不能上网,可他就是舍不得扔。这是他和现代唯一的联系,是他穿越的证明,是他存在过的证据。
“哗啦 ——” 刘阳明不小心动了一下,铁链的声响惊动了走廊尽头的狱卒。
“吵什么!” 狱卒的呵斥声传来,伴随着脚步声,“再吵就给你加条链子!”
刘阳明赶紧把手机塞回囚衣里,贴在肚子上,用手按住。冰凉的玻璃贴着皮肤,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屏住呼吸,听着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敢大口喘气。
黑暗中,手机又亮了一下。
这次的光更弱,像萤火虫的尾巴,只在屏幕角落闪了闪。刘阳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点电量了。他慢慢松开手,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看向屏幕 —— 上面显示着 “电量不足 1%”,还有几个未读消息的提示框,是穿越前母亲发来的:“早点回家,给你做了红烧肉。”
“妈……” 刘阳明的喉咙哽咽了。他多久没回家了?实习太忙,春节都没回去,现在想来,那碗红烧肉的香味仿佛还在鼻尖萦绕。可他现在被困在三百年前的牢房里,连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手机屏幕彻底黑了下去,再也没亮起来。
刘阳明把手机重新塞回囚衣最里面,紧贴着胸口,感受着那一点点微弱的余温。他想起历史书上说的,康熙五十九年,西北战事正紧,京城的气氛也很紧张,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脑袋。他一个来历不明的 “刺客”,能活多久?
“喂,新来的。” 隔壁牢房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身上有什么亮闪闪的?”
刘阳明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胸口:“没…… 没什么。”
“别骗我了,” 那人笑了起来,声音像破锣,“我看见了,红彤彤的,是不是宝贝?”
刘阳明这才想起,隔壁牢房一直关着个人,从来没出过声,他还以为是空的。听声音像是个老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山西口音。
“真不是宝贝,” 刘阳明低声说,“是个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东西你还藏那么紧?” 老人哼了一声,“我看你这穿着就不像普通人,虽然是粗布囚衣,可里面的料子……” 他顿了顿,“是西洋布吧?”
刘阳明的心猛地一沉。这老人不简单,居然能认出他 T 恤的料子。他赶紧转移话题:“老先生,您是怎么进来的?”
“我?” 老人咳嗽了几声,“还不是因为说话太直,得罪了八爷党,被安了个‘通敌’的罪名。” 他叹了口气,“在这儿待了快半年了,早就等着砍头了。”
八爷党?刘阳明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知道八爷党是九龙夺嫡中的一派,以八阿哥胤禩为首,势力很大,也树敌很多。这老人说不定知道些内幕。
“老先生认识八阿哥?”
“认识?” 老人冷笑一声,“我以前还是他的老师呢,教他算学。没想到啊,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他突然压低声音,“小伙子,我看你不是一般人,是不是也被卷进夺嫡的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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