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7月15日,午夜01:15
地点:罗辑市郊别墅,二楼书房外走廊
冰冷的瓷砖贴在掌心,触感像极了太平间的停尸台。季勃达伏在走廊吊顶的检修通道里,后背紧紧贴着金属龙骨,汗水顺着脊椎往下淌,浸湿了廉价的黑色T恤,黏在皮肤上又痒又燥。
夜视仪的绿色视野里,走廊尽头的书房门虚掩着,一道微弱的暖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刀。距离上次短距传送过去才三分钟,神经还在为那阵撕裂般的眩晕感抽搐,耳边残留着传送时能量过载的嗡鸣,混杂着楼下花园里蝉鸣的聒噪,格外刺耳。
“还有两次传送机会,一次留着突围,一次备用。”季勃达在心里默念,指尖按在太阳穴上,强迫自己冷静。刚才在别墅外围潜伏时遭遇的信号干扰还在作祟,脑海里时不时闪过一阵尖锐的电流声,系统面板的边缘泛着淡淡的红色警告,【未知电磁干扰,短距传送精度偏差+15%】。
风险在飙升,但没有时间犹豫。
他调整呼吸,将胸腔的起伏压到最低,目光透过检修通道的格栅,死死盯着书房门旁的隐蔽式监控摄像头。那是个针孔型号,镜头藏在雕花踢脚线里,只有在红外视角下才能看到微弱的红点闪烁,频率稳定在每秒一次,显然处于正常工作状态。
罗辑的安保方案被他在暗网里扒了个底朝天,这处监控是军方标配的反潜入设备,自带震动感应,一旦监测到超过0.3G的冲击力,会立刻联动别墅安保系统报警,同时向就近的安保团队发送定位。
“必须先搞定这玩意儿。”季勃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从后腰的战术腰包里摸出一枚微型EMP干扰器——这是他花了三天时间,拆了三个废旧路由器拼凑出来的简易设备,有效范围只有三米,续航十秒,刚好够覆盖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他估算着距离,检修通道的格栅到监控摄像头的垂直距离是两米,水平距离一米五,刚好在干扰器的有效范围内。但要精准投放,必须借助身体的重心偏移,稍有不慎就会触动检修通道的金属异响,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夜班安保人员的巡逻周期到了。脚步沉重而规律,踩在一楼的实木地板上,发出“咯吱”的轻响,从客厅方向缓缓靠近楼梯口,距离二楼走廊还有不到二十米。
时间窗口只有四十秒,安保人员走到二楼楼梯口需要三十秒,停留观察十秒后离开。
季勃达攥紧干扰器,指尖的冷汗让塑料外壳变得滑腻。他深吸一口气,腰部发力,身体像一条蛰伏的蛇,悄无声息地向检修通道边缘挪动,直到肩膀顶到格栅的边缘,手臂刚好能从格栅的缝隙里伸出去。
夜视仪的绿色视野里,他的手腕在轻微颤抖,不是害怕,是连续高强度潜伏导致的肌肉疲劳。他屏住呼吸,将干扰器的天线对准监控摄像头的方向,拇指按在启动键上,眼睛死死盯着楼梯口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楼梯拐角。
“就是现在!”
拇指用力按下,干扰器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滋”声,顶端的指示灯亮起微弱的蓝色。季勃达手臂一甩,将干扰器精准地掷到监控摄像头旁边的地板上,刚好落在雕花踢脚线的阴影里。
蓝色指示灯闪烁了三下,随即熄灭。
监控摄像头的红点瞬间消失,陷入静默。
季勃达的心猛地一沉,不是因为干扰成功,而是因为那枚干扰器落地时,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嗒”声——虽然很轻,但在寂静的走廊里,足以被敏锐的耳朵捕捉到。
楼梯口的脚步声骤然停住。
“什么声音?”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楼梯口传来,带着警惕的沙哑,“二楼走廊,去看看。”
糟了!
季勃达瞬间绷紧身体,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后的电击枪,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到两个穿着黑色安保制服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握着警棍,腰间别着手枪,手电筒的光束像两把利剑,扫过走廊的地板。
光束离干扰器越来越近,还差三米、两米、一米……
季勃达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大脑在飞速运转:冲出去硬闯?不行,两个安保人员,手里有枪,一旦交火,枪声会立刻惊动整个别墅区;继续潜伏?光束已经快要扫到干扰器,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绝境之下,他只能赌一把。
他猛地按下系统面板的传送按钮,【短距传送启动,目标:书房门后死角,距离:8.5米,精度偏差修正中……】
眩晕感如同潮水般袭来,比上一次更加猛烈,眼前的绿色视野瞬间扭曲成漩涡,耳边的嗡鸣声几乎要震破耳膜。身体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在空间乱流里翻滚了一瞬,随即重重地撞在一个坚硬的物体上。
“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书房里响起,季勃达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要裂开,疼得他差点叫出声,硬生生咬着牙把声音咽了回去,嘴里泛起一股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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