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雾界的紫雾彻底澄清时,水晶树的叶片开始发光。那些透明的叶子像无数面小镜子,将阳光折射成七彩的光带,光带在星空中交织,竟与七界星图的连线完全重合。阿木伸手触碰最近的叶片,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叶片突然泛起涟漪,里面浮现出蚀骨族的影像——他们的身形由暗褐色的骸骨构成,正将黑色骨粉撒向颗绿色的星球,那星球表面的纹路,与归墟界的灵脉完全一致。
“那是‘源初界’。”墨尘的龙凤杖指向光带尽头,杖头龙纹的瞳孔里映出颗跳动的绿星,“古籍记载,源初界是星海所有生灵的母星,灵植、气根、声纹、光粒子、火焰与晶体的本源都来自那里。蚀骨族在污染母星的根脉。”老人的金烟突然变得凝重,在星图上画出道黑色的轨迹,“看,七界的本源线都连着源初界,就像树干与枝叶的关系。”
阿石的星晶突然剧烈震颤。晶族孩童发现晶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纹里渗出的不是光粒子,而是暗绿色的汁液,汁液在地面凝成株枯萎的幼苗,幼苗的根须缠绕着黑色的骨丝——正是蚀骨族撒下的骨粉。“源初界在‘哭’!”星晶里的太极图突然反转,黑白两色化作旋转的绿雾,雾中传来微弱的呻吟,像无数灵植在痛苦喘息。
晶雾族首领带着水晶粉赶来。他将粉末撒在枯萎的幼苗上,暗绿色的茎叶竟泛起光泽,黑色骨丝在粉雾中蜷缩,像被烫到的蛇。“水晶粉能中和骨毒。”首领的声音是晶体碰撞的脆响,他指向水晶树顶端的紫雾漩涡,“那是通往源初界的‘雾门’,但需要七界的本源力量才能打开。”漩涡中心的紫雾正在收缩,露出里面闪烁的绿色光点,正是源初界的坐标。
各族匠人连夜在雾门旁搭建祭坛。归墟族带来引星藤的种子,将其埋入水晶土壤;空玄族展开气流纹布,让布料覆盖整个祭坛;噪灵们吟唱着和声阵的基础频率,声纹在雾门周围织成银色的网;光鳞族献出三滴本源光液,滴在祭坛的三角点上;焚羽族贡献了焚天羽的火焰,在祭坛边缘点燃圈火墙;晶雾族则将最纯净的水晶粉撒成七道弧线,对应七个界域的位置。
当阿木将生之剑插入祭坛中心,奇妙的景象发生了。引星藤突然破土而出,藤蔓顺着气流纹布攀爬,开出的花朵同时具备光鳞族的光泽与焚羽族的火焰纹路;和声阵的声纹与水晶粉结合,在雾门上拼出闪烁的星图;七道本源线从祭坛升起,像七条彩色的丝带缠向漩涡中心,紫雾漩涡被丝带拉动,渐渐显露出源初界的真面目——颗被绿色云海覆盖的星球,云层间的缝隙里,能看到成片枯萎的森林。
“还缺最后道力量。”墨尘突然将龙凤杖抛向空中,金烟化作第七道本源线,与其他六条缠绕成绳,“蚀骨族的本质是‘割裂’,而我们的力量是‘连接’。”当金绳刺入雾门的瞬间,漩涡突然炸开,化作道旋转的绿雾通道,通道里传来熟悉的声纹——是源初界的灵植在呼唤,像母亲在召唤远方的孩子。
巡星舟驶入通道时,船身的灵木突然发出新芽。那些嫩芽顶着翠绿的叶片,叶片上的纹路同时显露出七界的特征:归墟界的叶脉、空玄界的气流纹、噪界的声波纹、流光域的光纹、焚羽界的火纹、晶雾界的水晶纹,还有源初界独有的螺旋纹。阿木抚摸着新芽,发现叶片背面渗出透明的液珠,液珠落地时化作只光蝶,翅尖拖着七色彩带,在通道里引路。
通道尽头的景象让所有人屏息。源初界的天空是病态的灰绿色,曾经繁茂的森林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树干上缠绕着黑色的骨丝,每根骨丝都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蛇;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暗绿色的毒液,毒液流过的地方,连最坚韧的野草都化作灰烬;远处的绿色云海正在消散,露出底下裸露的岩石,岩石上刻着与蚀骨族骸骨相同的纹路。
“那是‘蚀骨母树’!”空玄族长老指着云海中央的黑色巨树,树干由无数骸骨堆叠而成,树枝是扭曲的骨棒,枝头挂着的不是叶子,而是团团圆形的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到挣扎的生灵虚影,“它在吞噬源初界的本源,那些黑雾是被囚禁的母星灵植精魄。”
蚀骨母树突然抖动枝条。黑色骨棒碰撞时发出刺耳的声响,竟让巡星舟的灵木开始枯萎;挂在枝头的黑雾同时炸开,化作无数骨蝶,蝶翅扇动时撒下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船帆上,光蝶纹与火鸟纹瞬间褪色,像被抽走了生命力。
“用祭坛的力量!”阿木大喊着催动和声仪。七界的本源频率在船内共振,引星藤的叶片喷出净化液,将骨蝶粉末冲刷成无害的水汽;气流纹布展开成巨伞,挡住黑雾的冲击;噪灵们的声纹突然拔高,像把无形的剑劈开骨棒的碰撞声;光鳞族的本源光液在船身形成防护罩,骨丝接触到光罩的瞬间化作青烟;焚羽族的火焰在船尾燃起,烧掉附着的黑色粉末;晶雾族的水晶粉则在甲板上凝成屏障,将蚀骨母树的低频音波反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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