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静!
一位身着深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沉声喝道,声音中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原本喧闹的房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端坐主位的唐老爷子。
中年男子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这里不是市井街巷,诸位都是有名望的医者,如此喧哗吵闹,成何体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现在开始,请依次陈述你们的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西医率先上前,信心满满地说道:
经过详细检查,病人气血严重衰败,肝功能衰竭,心率过缓,多处血管出现栓塞。我建议采用最新的介入治疗技术疏通血管,这样可以有效缓解痛苦,延长生存期。
中年男子单刀直入:
能根治吗?
那位医生面露难色,支吾道:
这个……目前还无法根治,但是可以显着改善……
够了。
中年男子毫不客气地打断,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下一位。
医生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但在对方凌厉的目光下,只得悻悻然地退了出去。
这时,一位身着素雅旗袍的女中医上前一步,柔声道:
病人气血不畅,与这间病房的风水有关。盛夏时节却阴冷异常,实在反常。我认为应当立即更换病房,再辅以针灸调理……
可以了,你也不必说了。
中年男子再次打断。
女中医怔在原地,俏脸上写满了不解和委屈——她连治疗方案都还没说完,怎么就被否决了?
又一位医生上前陈述诊断方案,声音却不如先前那般自信。
场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医生们面面相觑,不少人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发现彼此诊断出的病症大同小异,这些确实都是老夫人身上的问题。
然而随着一个又一个治疗方案被否决,在场的人越来越少了。
转眼间,已经接连送走了十位医生。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就连几位由唐家子弟引荐的名医,在方案被否定后想要辩解,都会立即被制止。
明远,不必多言了。
唐老爷子缓缓开口,目光落在正在为自己带来的医生争辩的孙子身上,
让他下去吧。
唐明远急得额头冒汗:
爷爷,这位可是咱们滨海市公认的金针圣手赵弘毅赵老啊!他为了奶奶的病潜心研究了三年,怎么会……
唐老爷子眉头微蹙,不怒自威:
怎么?你现在是要质疑我的判断?
孙儿不敢!
唐明远慌忙后退半步,无奈地对赵老使了个眼色。
赵弘毅脸色铁青。
他行医四十余载,一套金针救死扶伤无数,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唐家这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长衫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爷爷,
唐雨晴鼓起勇气上前,声音有些发颤,
让林医生试试吧。
她紧张地攥着衣角,看着场内仅剩的不到十人,手心全是冷汗。
唐老爷子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目光投向始终气定神闲的林方,微微抬了抬手。
唐雨晴急忙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方,示意他起身。
林方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起身时袍袖轻拂,声音清朗如泉:
老夫人所患并非寻常病症,而是邪祟……
够了!你可以出去了!
站在上首的中年男子还未发话,旁边的唐毅尚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
我母亲卧病在床,连话都说不了,你却说不是病?说什么邪祟?难道你想说我母亲是中邪了不成?
林方面色如常,从容应道:
说是中邪也未尝不可……这本就是邪术的一种,老夫人三魂离散,七魄飘摇,若不是有定魂阵相护,恐怕早已……
放肆!
唐毅尚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
再敢胡言乱语,我让你走不出唐家大门!别以为在天海市有我二哥护着你,就能在这里信口开河!这里可是省城滨海,你竟敢诅咒我母亲,我绝饶不了你!
毅尚!
唐老爷子手中的茶盏突然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抬手制止了暴怒的儿子,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林方,
让他继续说。
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个年轻人的下文。
唐毅尚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神色的变化,心中顿感不妙,急忙上前一步:
父亲,此人年纪轻轻,在天海时就仗着二哥的势,对我百般羞辱,甚至出言威胁!这样的人品,他的话怎能轻信?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
母亲的病症有目共睹,多少名医都确诊了,他却信口开河说不是病,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要我说,此人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唐毅尚指着林方,声色俱厉,
搞什么牛鬼蛇神的歪门邪道,闻所未闻!父亲,您可千万不能被他蒙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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