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典前一日,天师府的紧张气氛已凝得如铁铸般沉重。后山静心院的灵泉旁,连流动的灵气都带着凝滞感——李越盘膝炼化星髓玉,淡灰色灵光在周身萦绕,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隐忧;阿蛮蹲在石台上绘制聚灵符,符笔几次打滑,小脸上满是焦躁;林昭翻阅着《玄元阵经》注解,目光却频繁扫向院门口,显然也在惦记迟迟未归的苏清雪。
苏清雪一早便前往前山掌门殿,本是汇报典籍查阅进度、支取加固封印的灵材,按说午时前便该返程,可直到日头西斜,仍不见踪影。
“清雪姐姐不会出事了吧?”阿蛮放下符笔,攥着小拳头,蛊囊都快被捏变形了,“前山那些保守派弟子看我们的眼神一直怪怪的,会不会是他们刁难姐姐了?”
李越睁开眼,星力骤然收敛,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做事稳妥,若遇阻碍定会传讯,怕是真出了变故。”
话音未落,一阵踉跄的脚步声撞碎庭院的沉寂,支持苏玄清的年轻弟子张明跌撞着跑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迹,显然是被人阻拦时受了伤:“李越大人!清雪师姐……被苏苍玄长老囚禁了!”
“说清楚!”李越猛地起身,周身二十四道星纹瞬间亮起,淡灰色星力带着凛冽的毁灭气息,让庭院中的灵草都簌簌发抖,“谁动的手?用什么理由?”
“是圈套!全是圈套!”张明捂着胸口,咳着血说道,“清雪师姐刚到掌门殿门口,就被苏苍玄长老带着七位保守派长老拦下!他们拿出一封‘密函’,说师姐勾结人间势力,把《玄元阵经》的抄本泄露给了护界同盟,还偷偷传递天师府灵脉分布图!苏苍玄的嫡系弟子吴涛出面作证,说亲眼看到师姐在山门外交接抄本!”
“一派胡言!”阿蛮气得跳起来,蛊力在周身翻涌,“清雪姐姐连《玄元阵经》的核心内容都没看完,怎么可能泄露?那个吴涛肯定是撒谎!”
“长老会里大半是苏苍玄的人,当场就表决定罪了!”张明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他们说师姐是‘宗门叛徒’,现在已经把她关进了禁术阁地牢——那地方布着锁灵阵,灵力会被强行压制,久了还会侵蚀肉身,苏苍玄说要等宗门大典上,当着所有宗门使者的面公开处置,让师姐身败名裂!”
“禁术阁地牢?”林昭脸色骤变,合上典籍的手指都泛了白,“那是关押弑师叛宗重犯的地方,锁灵阵是上古禁制,不仅封灵力,还能慢慢消磨神魂!苏苍玄这是想让清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越周身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淡灰色星力如同冰封的寒潭,压抑着滔天怒火。他拳头紧握,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翻涌着血丝,声音低沉得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敢动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这短短九个字,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却让张明和林昭都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那是隐忍到极致的狂怒,一旦爆发,便是雷霆万钧。
“越哥,我们闯进去!”阿蛮撸起袖子,小脸上满是煞气,巫神蛊在蛊囊里发出尖锐的嗡鸣,“我用噬魔蛊咬碎锁灵阵,你拦住那些看守长老,我们把清雪姐姐救出来!”
“不行!”林昭连忙拉住阿蛮,语气急促却条理清晰,“禁术阁不仅有锁灵阵,还有三位元婴期长老轮班驻守,全是苏苍玄的死忠。硬闯的话,正好中了他的圈套——他巴不得我们‘大闹禁地、勾结叛徒’,这样既能坐实清雪的罪名,还能借机打压苏掌门,甚至把我们驱逐出仙域!”
“那难道眼睁睁看着清雪姐姐受折磨?”阿蛮眼眶通红,急得直跺脚。
林昭深吸一口气,冷静分析:“修仙界再乱,也看重‘规矩’二字。苏苍玄特意留到大典处置,就是想借各大宗门使者的见证,让定罪变得‘名正言顺’。我们的破局之法,就是用他看重的规矩反击——在宗门大典上公开辩白!”
她顿了顿,补充道:“公开辩白需满足三条件:物证、人证、三大宗门使者见证。苏苍玄的证据都是伪造的,只要我们找到破绽——比如密函墨迹里没有清雪独有的雷火灵气,吴涛的证词能找到不在场证明,就能当场戳穿阴谋。到时候,他不仅定不了清雪的罪,反而会因‘诬陷同门、滥用私刑’失信于所有宗门,夺权之路彻底断绝!”
就在这时,苏玄清匆匆赶来,袍角沾着尘土,道冠都歪了,显然是经历过激烈争执:“李越贤侄,是我无能!我没能护住清雪!”
“苏掌门,你试过探望清雪吗?她现在情况如何?”李越收敛怒火,追问关键。
“我想去探望,却被苏苍玄以‘叛徒需隔离’为由拦下!”苏玄清满脸愧疚,“我派心腹弟子试图靠近禁术阁,也被打了回来,只传回消息说清雪暂无性命之忧,但锁灵阵压制得厉害,她连传音玉符都用不了。至于那些‘证据’,密函是模仿清雪的字迹伪造的,吴涛更是收了苏苍玄的好处,作的伪证!我索要密函核验,他却以‘罪证不可妄动’拒绝,明摆着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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