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重幻境消散的刹那,洗心池的清灵之气骤然被一股狂暴的黑暗力量吞噬。漫天墨色魔气翻涌汇聚,在池心凝成一尊高数十丈的巨型虚影——头戴骨刺冠冕,身披流淌着混沌浊流的黑袍,周身缠绕着能吞噬一切光亮的死寂气息,正是李越心中最深的忌惮:混沌邪神的投影。
“渺小的护界者,闯过两重虚妄劫数,便以为勘破执念了?”混沌邪神的声音如万年寒冰撞击,震得李越经脉嗡嗡作响,黑袍下摆扫过之处,澄澈的池水瞬间冻结成泛着死气的黑色冰棱,“你拼死守护的一切,终将在我降临之日化为飞灰。”
话音未落,幻境天翻地覆。李越骤然置身于一片焦土废墟之上,昔日繁华的都市已成断壁残垣,摩天大楼倾颓断裂,岩浆裹挟着魔气在街道肆意流淌,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血肉气息与绝望的哀嚎,天地间一片灰暗死寂。
而废墟中央,三道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中,让李越的心脏骤然缩紧——苏清雪的雷火披风被撕碎,半边身子被魔气侵蚀,嘴角淌着乌黑的血,手中断裂的焰刃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微弱的火光;阿蛮小小的身躯蜷缩着,小红蛊虫无力地趴在她肩头,翅膀耷拉着沾满暗红血迹,她的小脸毫无血色,只剩微弱的气息;林昭的《论语》散落在旁,书页被魔气灼烧得焦黑残破,她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贯穿前后,温润的浩然之气微弱得几乎要熄灭。
“清雪!阿蛮!林昭!”李越瞳孔骤缩,一股窒息般的疼痛席卷全身,他疯了似的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黑暗屏障狠狠弹回。他眼睁睁看着伙伴们在血泊中挣扎,却连指尖都无法触及,心底的恐惧如潮水般泛滥。
“看到了吗?这便是你守护的结局。”混沌邪神的虚影缓缓踱步到他面前,黑袍下的目光满是嘲讽与恶意,“魔修组织已在全球布下节点, soon便会打开所有混沌裂缝。届时,你的伙伴、你的师门、你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芸芸众生,都会像这样死去,无一幸免。”
他骨节嶙峋的大手指向血泊中的三人,声音带着蛊惑的冰冷:“你的确有些能耐,但终究抵不过天命。不如归顺于我,成为我麾下的魔将,我可以饶她们不死,让你亲眼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你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李越的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周身星力不受控制地暴涨,银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撕开一道裂口。他死死盯着混沌邪神的虚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这是心魔编织的幻境,是他最深处的恐惧:失去所有珍视之人,辜负师门的托付。
“动摇?我只是给你一条生路。”混沌邪神轻笑一声,黑袍一挥,幻境中的苏清雪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大口黑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你看,她们还活着。只要你点头归顺,我便收回魔气;否则,她们会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而你,将永远活在悔恨里,辜负你那所谓的师门栽培。”
“悔恨?”李越猛地抬头,眼中的怒火渐渐沉淀为焚尽一切的坚定。他想起苗疆蛊寨中,苏清雪为他挡下虫潮时决绝的背影;想起庆功宴上,阿蛮黏着他撒娇时纯粹的笑容;想起图书馆里,林昭与他探讨古籍时默契的眼神;更想起玄清师父传授他入门心法时的谆谆教诲,想起师父说“护界者之心,当为磐石”的嘱托,想起战友小陈临终前“守住大家”的遗言,想起无数市民祈祷时恳切的脸庞。
“我承认,失去她们、辜负师门,是我最恐惧的事。”李越周身星力疯狂运转,银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长剑虚影——剑柄刻着天师府符文与古蜀铭文交织的纹路,剑身流转着星力、雷火、巫蛊与浩然之气的融合光芒,正是他以师门教诲为骨、守护信念为魂凝聚的北斗剑虚影,“但正因为害怕失去,我才会拼尽全力去守护!你以为用毁灭与死亡就能让我屈服?你大错特错!”
他手持北斗剑虚影,直指混沌邪神的虚影,声音铿锵有力,震得幻境都在微微颤抖:“我守护的从不是什么天命,而是身边每一个鲜活的人,是玄清师父寄予的厚望,是这片人间的安宁!我或许抵不过所有黑暗,但我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用我的力量,护她们周全,守师门荣光,保人间无恙!”
“冥顽不灵!”混沌邪神怒吼一声,黑袍下伸出无数条粗壮的黑色触手,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朝着李越狠狠抓来,“既然不肯归顺,那就和她们、和你的师门一起毁灭吧!”
“想要伤她们、污我师门荣光,先过我这一关!”李越眼神坚定如铁,手持北斗剑虚影迎着黑色触手冲去。银金色的剑光划破黑暗,每一剑都裹挟着他的信念与师门传承的力量,将一条条黑色触手斩断,魔气在剑光中滋滋消散。
“我会守护她们!”
“我会守护师门!”
“我会守护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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