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巫神祭坛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气裹挟,连天光都被啃噬殆尽,只剩祭坛中央血池翻涌的暗红光芒,映得四周鬼气森森。曾经供奉巫神的青石雕像,此刻被蛛网般的黑色邪纹缠绕,空洞眼窝淌着墨色汁液,神圣的祭祀符文早已被凿毁,取而代之的是幽冥殿的邪异阵纹——它们顺着祭坛石阶蜿蜒蔓延,与血池中的黑气相连,织成一张笼罩整座山峦的蚀蛊大阵,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吐着混沌魔气。
血池内,浓稠的黑血翻滚沸腾,无数幽冥蚀蛊在其中扭动嘶吼,黑色虫身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每一次翻腾都有海量魔气溢出,顺着阵纹扩散至整个祭坛。池边,一名身着残破蛊寨长老袍的男子负手而立,袍角染着暗红血迹与洗不掉的黑气,脸上爬满狰狞的黑色邪纹,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阴鸷贪婪的眼睛——正是蛊寨叛徒,如今幽冥余孽的二号人物,蛊尊。
他曾是阿蛮外婆最器重的亲传弟子,精通蛊寨历代传承的控蛊秘术,却因觊觎祖巫蛊的本源力量,不满族长之位传予阿蛮,狠心背叛蛊寨投靠幽冥殿,习得用混沌魔气炼蛊的邪法,一手酿成了今日的灭寨之灾。
“踏踏踏——”李越、林昭护着阿蛮踏上祭坛最后一级石阶,脚下的邪纹瞬间亮起妖异黑光,如饥饿的触手般想要攀附上来。林昭当即翻开《论语》,清朗诵读声破空而出:“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淡金色的浩然之气暴涨,化作坚实光罩将三人护在其中,黑气一触光罩便滋滋灼烧,溃散成缕缕青烟。
蛊尊缓缓转过身,目光黏在阿蛮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阴邪冷笑:“阿蛮侄女,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被魔气侵蚀了喉咙,“可惜啊,好好的白竹蛊寨落得这般境地,全拜你外婆所赐——若她早把祖巫蛊交出来,族人何至于遭此横祸?”
“是你!是你害了族人!”阿蛮浑身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它落下,小手攥得指甲嵌进掌心,小红蛊虫在她衣领里躁动嘶鸣,“外婆那么信任你,把压箱底的蛊术都教给你,你却背叛蛊寨,用幽冥蚀蛊残害同胞!你这个畜生!”
“信任?”蛊尊嗤笑一声,眼中闪过扭曲的嫉妒,“她信任我,却把祖巫蛊传给你这个毛丫头,把族长之位留给你!这巫蛊本源的力量,本就该是我的!”他抬手一挥,血池中的幽冥蚀蛊瞬间疯狂躁动,“阿蛮,交出祖巫蛊,我就撤了蚀蛊大阵,放蛊寨剩下的人一条生路。否则,半个时辰后,这满寨族人都会被蚀蛊啃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你做梦!”阿蛮怒喝出声,眼泪终是滚落,却带着决绝的恨意,“祖巫蛊是蛊寨的守护之力,绝不能交给你这个叛徒!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小红蛊虫感受到主人的怒意,红光暴涨,发出尖锐嘶鸣,周身汇聚起浓郁巫力,随时准备扑向蛊尊。
李越上前一步,稳稳挡在阿蛮身前,星力在掌心凝聚,银金色光芒与祭坛的黑气形成刺眼对比,眼神冷得能冻裂岩石:“用族人的性命要挟一个孩子,也配叫‘蛊尊’?今日便让你为背叛付出代价!”
“乳臭未干的小鬼,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蛊尊瞥了李越一眼,眼中满是不屑,“我知道你,李越,那个会复制功法的修士。但这里是苗疆,是我的地盘,你的星力在蚀蛊大阵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话音未落,蛊尊双手快速结出复杂邪印,口中念念有词:“幽冥蚀蛊,听我号令——噬!”
“嗡——”蚀蛊大阵骤然亮起刺眼黑光,血池中的幽冥蚀蛊如潮水般喷涌而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虫群遮天蔽日,化作一道数十米高的虫墙,如黑色海啸般朝着三人碾压而来。每一只蚀蛊都散发着腐蚀性魔气,虫群飞过的地方,石阶瞬间被啃噬出蜂窝状的坑洼,草木化为齑粉,连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小心!这些蚀蛊能侵蚀灵力!”林昭脸色微变,诵读声陡然加快,“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浩然之气暴涨,金色光罩瞬间扩大三倍,稳稳挡在虫墙前方。
“砰砰砰——”虫群撞在光罩上,发出密集如鼓的撞击声,无数蚀蛊被浩然正气灼烧至死,黑色虫尸堆积成山,散发出刺鼻的腐臭。但更多的蚀蛊源源不断地涌来,如黑色洪流般冲击着光罩,金色光芒渐渐黯淡,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
“仅凭文道之力,挡不住我的蚀蛊潮!”蛊尊狂笑不止,眼中满是疯狂,双手再次结印,血池中的黑气暴涨三倍,虫群的攻势愈发猛烈,“阿蛮,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祖巫蛊,否则,让你亲眼看着同伴被蚀蛊一点点啃噬殆尽!”
阿蛮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很快被决绝取代。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双手结出蛊寨至高的本命印诀,口中吟唱着古老而晦涩的巫咒。小红蛊虫瞬间飞至她头顶,红光暴涨如烈日,周身汇聚起磅礴的巫力,直冲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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