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取初始贡献点的计划受挫,并未让杨安安气馁。她将目光投向了任务堂那些无需本金、但往往更为艰难危险的任务列表。然而,这些任务大多要求组队完成,或者对修为有硬性要求,对她这个新入门的“下界”炼体修士而言,同样门槛不低。
无奈之下,她只能暂时将赚取贡献点的事情搁置,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修炼之中。院落虽小,阵法虽简,但此地的灵气浓度远非外界可比,正是巩固修为、冲击《九转炼体诀》第二转小成的绝佳时机。
她深居简出,除了每日固定带小豆子去膳食堂用餐(这几乎是他们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时刻),其余时间皆封闭在小院静室之内。
然而,修炼《九转炼体诀》的动静,终究与寻常炼气、乃至宗门常见的炼体法门迥异。
这一日,她正全力运转功法,引动体内炽热气血冲击第二转的某个关键窍穴。周身气血奔腾如大江大河,甚至隐隐发出轰鸣之声,静室内的温度都随之升高,空气微微扭曲。那凝练而霸道的至阳气息,即便有阵法隔绝,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余韵渗透出去。
恰在此时,两名住在邻近院落的外门弟子结伴路过。其中一人身形壮硕,显然也走的炼体路子,修为在炼体后期。他脚步猛地一顿,鼻翼翕动,疑惑地看向杨安安院落的方向。
“咦?这股气血波动……好生霸道刚猛!是哪位师兄在修炼?感觉不像是《基础锻体术》,也不像《戊土真身》……”壮硕弟子名叫铁罡,对气血尤为敏感。
另一名瘦高弟子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铁师兄,你感应错了吧?这丙字区域,住的都是咱们这批新人,能有啥高深炼体法门?我看八成是哪个下界来的家伙,不懂正统法门,胡乱折腾,走了岔路,气血躁动不稳罢了。”
他刻意加重了“下界”二字,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铁罡闻言,仔细感应了一下,也觉得那气血波动虽显霸道,却似乎与宗门流传的几种知名炼体功法路数不同,透着一种“野性”,便也信了同伴的话,摇了摇头:“下界传承粗陋,胡乱修炼,真是自毁前程。走吧,莫要沾了晦气。”
两人的对话并未刻意压低,清晰地传入了刚刚结束一轮冲击、正平复气息的杨安安耳中。她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片冰寒。
类似的风言风语,这几日她已非第一次听闻。起初只是对她“下界”出身的鄙夷,如今,连她的修炼方式也成了他人讥讽的对象。
在那些出身优越、自诩正统的弟子眼中,来自贫瘠之地的她,所修功法自然也是“粗陋不堪”、“野路子”,上不得台面。他们根本不会去探究其内在玄奥,仅凭表象和偏见便妄下论断。
这种源于认知壁垒的排挤,比单纯的出身歧视,更显傲慢与狭隘。
翌日,杨安安带着小豆子前往膳食堂。刚一踏入,原本喧闹的大堂似乎安静了一瞬,不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她。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除了之前的好奇与疏离,又多了一丝……审视与隐隐的排斥。
她依旧寻了处角落坐下。小豆子似乎也习惯了这种氛围,默默低着头吃饭。
这时,旁边一桌几名衣着光鲜、气息不俗的弟子正在高谈阔论,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人听清。
“要我说,炼体之道,终究是旁门左道,难成大器!唯有炼气,引天地灵气入体,淬炼金丹元婴,方是堂皇大道!”一个手持折扇、面色倨傲的弟子侃侃而谈,他名叫柳明,出身一个不小的修仙家族,炼气九层修为。
“柳师兄所言极是。”旁边有人附和,“尤其是某些下界来的体修,不懂正统法门,只知一味蛮干,淬炼些皮毛,气血看似旺盛,实则驳杂不纯,根基虚浮,将来筑基都难!白白浪费了宗门灵气!”
这话语,几乎是指着和尚骂秃驴,针对性极强。
另一人接口,语气带着戏谑:“我听说啊,有人修炼时气血躁动,轰鸣作响,连阵法都隔绝不住,怕是走了火入魔的前兆哦!可别哪天在院子里炸了,波及邻里。”
一阵压抑的低笑声响起。
小豆子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小脸涨得通红,想要抬头反驳,却被杨安安用眼神制止。
杨安安面无表情地用完餐,起身带着小豆子离开。自始至终,她没有看那桌人一眼,仿佛他们谈论的与自己毫无关系。
然而,她这份沉默,在某些人眼中,却成了怯懦与心虚的表现。
“哼,算她识相。”柳明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眼中得意之色更浓。
接下来的日子,这种无形的排挤开始渗透到更多细节。当杨安安去传功堂想借阅一些炼体方面的杂论笔记拓宽眼界时,值守弟子会以“权限不足”或“玉简正在维护”等借口敷衍;当她去执事堂询问是否有适合体修的简单任务时,得到的回答也往往是“暂无”或“要求炼气修为”;甚至在她带着小豆子在公共区域散步时,也会有弟子故意绕开,仿佛靠近她会沾染什么不洁之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