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突如其来的信笺,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杨安安心中荡开层层涟漪。信中的龙爪印记透着一种隐秘的威严,语气看似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关乎道友前程”?
杨安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的前程,岂是他人可以轻易“关乎”的?但这封神秘来信,也确实勾起了她的警惕与一丝好奇。对方能准确找到她的落脚点,并知晓她近日在丹鼎区的活动,显然能力不小,且一直在暗中关注她。
去,自然是要去的。但绝非毫无准备地去。
她仔细回忆了皇都西市的地图,“听雨轩”是位于西市边缘、靠近内城河的一处高档茶舍,环境清幽,消费不菲,通常是一些有身份的修士谈事会友之所。选择此地,对方似乎并无立即动手的恶意,更像是一次试探性的接触。
“姐姐,你要出去吗?”小豆子察觉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安地问道。
“嗯,出去办点事。”杨安安摸了摸他的头,语气缓和,“你留在客栈,这些符纸拿着。记住,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等我回来。”
“嗯!姐姐小心!”小豆子用力点头。
翌日午时,杨安安准时出现在了听雨轩外。她依旧穿着那身灰色斗篷,气息收敛,看似与寻常散修无异。听雨轩建在一条潺潺溪流之畔,翠竹掩映,亭台水榭,确实雅致。
报上“杨安”之名,立刻有面容姣好的侍女恭敬地将她引至一处临水的独立雅间。
雅间内,熏香袅袅,琴音若有若无。一名身着月白长袍、面容儒雅、看起来约莫三十许岁的男子,正独自烹茶。他气息内敛,杨安安神识扫过,竟如泥牛入海,探不出深浅,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可能是金丹修士!
见到杨安安进来,男子放下茶壶,微微一笑,起身相迎,姿态从容优雅:“杨道友果然准时,请坐。”
杨安安依言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对方:“阁下是?”
“在下姓云,单名一个‘逸’字。”男子为她斟上一杯灵气盎然的清茶,茶香沁人心脾,“冒昧相邀,还望道友勿怪。”
“云道友信中所言‘关乎前程’,不知是何意?”杨安安没有碰那杯茶,直接切入主题。
云逸也不介意,轻轻抿了一口茶,笑道:“道友快人快语,那云某便直说了。听闻道友丹术精湛,能以散修之身,炼制出品质极高的丹药,实乃难得之才。我辈修士,求的不过是个机缘与前程。以道友之才,若只是屈居于西市小店,或是去丹师盟按部就班,未免有些可惜了。”
“哦?那依云道友之见,何处才不可惜?”杨安安不动声色。
“皇都水深,单打独斗,终究势单力薄。”云逸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邃,“道友可知‘潜龙阁’?”
杨安安心中微动。潜龙阁,她略有耳闻,据说是皇都内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网罗天下奇人异士,背景深不可测,与皇室、各大宗门乃至一些隐世势力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略有耳闻。”
“云某不才,添为潜龙阁外事执事之一。”云逸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分量,“我潜龙阁求贤若渴,尤重像道友这般有真才实学、却又暂未显达之人。若道友愿意加入,阁内不仅提供庇护、资源,更有无数外界难以想象的机缘。丹方、秘法、上古传承……甚至,关乎太玄门选拔的一些‘便利’,也并非不可运作。”
他话语中的诱惑力不言而喻。资源、庇护、乃至操纵选拔的“便利”,对于任何一个渴望向上爬的散修而言,都难以拒绝。
杨安安沉默片刻,方才缓缓开口:“云道友厚爱,杨某感激。只是,杨某散漫惯了,不喜约束。且不知加入贵阁,需要付出何种代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潜龙阁抛出如此诱人的条件,所求必定不小。
云逸似乎早有所料,笑容不变:“道友放心,潜龙阁并非宗门,规矩相对松散。只需道友在需要时,为阁内完成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务,比如……炼制一些特定的丹药。平日里,道友依旧自由,并可凭借贡献,兑换阁内一切资源。至于代价嘛……”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安安:“只需道友的一份‘忠诚’,以及在关键时刻,站在潜龙阁一边即可。”
忠诚?关键时刻?
杨安安心中冷笑。这所谓的“忠诚”和“关键时刻”,恐怕才是真正的枷锁。一旦加入,恐怕身不由己,彻底沦为他人棋子。
“云道友的好意,杨某心领了。”杨安安站起身,语气疏离而坚定,“只是杨某志在太玄,只想凭自身实力叩开仙门,不欲假借外力,更不愿受制于人。此番机缘,只能错过了。”
云逸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道友志向高远,云某佩服。只是仙路崎岖,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道友不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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