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黑岩城从沉睡中苏醒,喧嚣渐起。杨安安再次踏入了城西那片鱼龙混杂的散修坊市。与昨日的漫无目的不同,今日她的眼中多了一份明确的目标和隐而不发的锐利。
怀揣着仅剩的几块下品灵石和些许银钱,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筛子,扫过一个个摊位。但这一次,她看的不是标价,不是品相,而是暗中运转起那初步觉醒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波纹,悄然拂过一件件看似普通的货物。
神识的运用依旧生涩,每一次外放探查,都会带来细微的精神消耗,如同举着无形的重物。但她甘之如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范围和强度,避免引起他人注意,也避免自身过度疲惫。
大部分物品在她的神识感知下,都呈现出与表象一致的能量状态——低微、驳杂,或者干脆就是凡物,毫无灵气波动。
然而,就在她走过一个售卖各种干枯药草、根茎的摊位时,神识扫过一捆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看起来蔫黄枯萎、与普通杂草无异的干草时,却反馈回一种极其隐晦、内敛的清凉能量波动!这种波动极其微弱,若非神识感知,单凭肉眼和常规灵力探测,绝对无法发现!
杨安安心中一动,停下脚步。她装作随意翻看其他药材,同时集中更多神识仔细探查那捆干草。在神识的“视野”中,那些看似枯萎的草叶内部,脉络中隐隐流动着一种奇特的、能扭曲和隔绝自身气息的能量纹路。
隐息草!
一个名字瞬间从她过去的阅读记忆中跳出。这是一种颇为罕见的辅助性灵草,不能直接提升修为,但其粉末或汁液却能极好地掩盖自身气息,是制作隐匿符箓、或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躲避追踪的佳品!因其能量内敛,外表普通,常被不识货者当作杂草。
摊主是个昏昏欲睡的老婆子,显然并未意识到这捆“杂草”的价值。
“婆婆,这些干草怎么卖?”杨安安拿起那捆隐息草,语气平淡地问道。
老婆子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道:“那些啊,山里随手采来引火的,没什么用,你要的话,给五个铜板全拿走好了。”
五个铜板!杨安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跳。她利落地数出五枚铜板递过去,将那捆看似无用的干草收入囊中。
首战告捷!虽然价值未必惊天动地,但这无疑验证了她神识“捡漏”的可行性!
她信心大增,继续在坊市中查看。神识如同最忠诚的猎犬,在杂乱无章的信息中,为她捕捉着那一丝丝不寻常的能量痕迹。
很快,她在一个售卖各种原石、号称“赌石”的摊位前再次有了发现。
摊位上堆满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料,价格从几银币到数十下品灵石不等。赌石,考校的就是眼力和运气,一刀穷一刀富,是坊市里最刺激也最坑人的行当之一。
杨安安的神识缓缓扫过这些石料。大部分石料内部要么空空如也,要么只有极其微弱、散乱的灵气,显然不值标价。然而,当她的神识触及一块约莫人头大小、表皮呈灰褐色、毫不起眼、标价仅三块下品灵石的石料时,却感知到了其内部核心处,蕴藏着一团鸡蛋大小、温润醇和、散发着淡淡白光的能量体——玉髓!而且品质似乎相当不错!
这块石料的表皮似乎有种特殊的物质,能很好地隔绝灵气外泄,若非神识穿透,单凭经验判断,九成九的人都会将其视为废料。
杨安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她像其他好奇的客人一样,在摊位前挑挑拣拣,最后才“随手”拿起那块内含玉髓的石料。
“老板,这块石头看起来挺敦实,三块下品灵石是吧?”她故作犹豫地问道。
摊主是个精瘦的汉子,见状笑道:“道友好眼力!别看这石头其貌不扬,说不定里面就藏着宝贝呢!三块下品灵石,赌的就是个运气!”
杨安安没有再还价,直接取出三块下品灵石交给摊主,然后将这块沉甸甸的希望抱在怀里。摊主接过灵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显然认为又宰了一个心存侥幸的冤大头。
离开赌石摊位,杨安安没有停留,径直朝着坊市内一家看起来规模较大、信誉似乎还不错的“多宝阁”走去。她需要尽快将这两件东西出手,换取实实在在的灵石。
进入多宝阁,一名伙计迎了上来。店内陈列着各种丹药、材料、法器,比外面地摊上的货色明显高出一个档次。
“道友需要些什么?”伙计态度不卑不亢。
杨安安直接道:“出货。”她先将那捆隐息草放在柜台上。
伙计拿起隐息草,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眉头微皱,显然没看出名堂。这时,柜台后一位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者睁开了眼睛,目光扫过隐息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咦?这是……隐息草?”老者起身走了过来,拿起干草仔细感知了一下,点了点头,“能量内敛,茎脉隐现灵纹,确是隐息草,虽然年份浅了些,品相也一般。小姑娘,你从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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