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感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杨安安的心脏,但越是这样,她的头脑却越是清醒冷冽。退缩和忍让,在这种人面前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这处泉眼是她目前修炼的关键,绝不能轻易放弃!这不仅仅是一场资源的争夺,更是她心态转变后,面对这个世界恶意的第一次正面回应!
她低下头,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向后退了一小步,声音微弱地说:“……我,我这就走。”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和害怕。
三个地痞见她示弱,顿时发出更加嚣张的哄笑声,戒心也降低了不少。
杨安安转过身,看似要顺从地离开山坳,但就在经过一片生长茂密、长满尖刺的低矮灌木丛时,她脚下故意一个踉跄,惊呼一声,“狼狈”地摔倒在地,就势滚进了灌木丛后的阴影里,脱离了地痞们的直接视线。
“哈哈,真是个没用的废物!路都走不稳!” 地痞们的嘲笑声更加刺耳。
刀疤脸得意地挥挥手:“别管这扫兴的娘们了,赶紧打水,渴死老子了。” 说着,他便毫无防备地转身,大大咧咧地走向清澈的泉眼,弯腰准备掬水喝。
然而,就在他弯腰低头的刹那,异变骤起!
一道身影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从灌木丛后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疾射而出!正是杨安安!她利用灌木丛完美地隐藏了身形和意图,潜伏接近,等待的就是这个对方最大意的时刻!
她没有选择直接攻击实力最强、警惕性可能也最高的刀疤脸,而是将第一个目标锁定在了那个落在最后、正指着她摔倒的地方嘻嘻哈哈的矮胖子!她将这几日苦修积累的气力灌注双腿,速度爆发,几步便窜到了矮胖子身后,在他听到风声愕然回头的瞬间,一记毫无花哨、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正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砸在了他脆弱的鼻梁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矮胖子撕心裂肺的惨叫骤然响起!他整个人被打得仰面朝天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双手捂住瞬间塌陷、鲜血狂喷的脸,疼得满地打滚,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操!臭婊子敢阴人!” 刀疤脸和高瘦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随即暴怒!刀疤脸顾不上喝水,和高瘦子一起,顺手抄起地上的石块和一根粗木棍,怒吼着朝杨安安扑了过来!
杨安安一击得手,毫不停留,深知不能陷入包围。她转身就向山坳深处那片怪石林立、地形复杂的区域跑去。她身材娇小,动作灵活敏捷,在嶙峋的乱石间腾挪闪避,巧妙地利用岩石作为掩体,躲避着身后呼啸砸来的石块。
“追!给老子抓住她!妈的!今天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刀疤脸气得暴跳如雷,哇哇大叫着紧追不舍。
杨安安有意将他们引向一处狭窄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天然石缝。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石缝内阴暗潮湿,布满青苔。刀疤脸报仇心切,想都没想,骂骂咧咧地跟着就往里挤。高瘦子略微迟疑,但也跟着钻了进去。
就在刀疤脸大半个身子卡在狭窄石缝中,行动不便的时刻,早已凭借灵活身法攀上石缝上方一块凸出巨石的杨安安,看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块她早已观察好、棱角分明、足有人头大小的岩石猛地推了下去!
“砰!”
“啊——!”
巨石精准地砸中了刀疤脸卡在石缝中的肩膀!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和刀疤脸凄厉无比的惨叫,他的一条胳膊顿时以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显然肩胛骨粉碎性骨折,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大半战斗力,被死死卡在石缝里,进不得退不能,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
高瘦子被堵在石缝后面,眼睁睁看着刀疤脸的惨状,前进的道路被堵死,后退又……他回头一看,只见杨安安不知何时已从巨石上跃下,手中紧握着那柄磨制得雪白的骨刀,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正一步步从后面逼近,封住了他的退路。
前无去路,后有“杀神”。高瘦子看着倒在地上一片狼藉的矮胖子,听着石缝里刀疤脸杀猪般的嚎叫,再对上杨安安那毫无感情、仿佛在看死物一样的眼神,平日里那点欺软怕硬的嚣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他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丢下手中的木棍,也顾不上石缝里的同伙了,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冲出了山坳,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眨眼间就跑得没了踪影。
杨安安没有去追击那个丧家之犬。她走到石缝前,冷冷地看着因剧痛和恐惧而面目扭曲的刀疤脸,以及旁边还在呻吟的矮胖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杀意:“记住,从今天起,这泉眼,归我。再敢踏足此地,或者找麻烦,下次碎的,就不是胳膊,而是你们的脑袋。”
她的语气平静,但话语中的寒意却让刀疤脸和矮胖子如坠冰窟,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凶狠、出手果决的女人,他们毫不怀疑她真的会下杀手。刀疤脸强忍着剧痛,冷汗直流,连连点头,连一句狠话都不敢再说。
杨安安这才费力地将那块巨石挪开一些。刀疤脸和勉强能动的矮胖子,互相搀扶着,如同惊弓之鸟,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山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喧嚣散去,山坳里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剩下泉水叮咚的声音。杨安安独自站在泉眼边,胸膛剧烈起伏,急促地喘息着。一番激烈搏杀,她身上也添了几道被石块划破的新伤,火辣辣地疼,体力消耗巨大。但她浑不在意,甚至没有去处理伤口。
她缓缓俯下身,望向那清澈如镜的泉面。水中倒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依旧带着风霜的痕迹,沾染着搏杀后的血污和尘土,头发凌乱,衣衫破烂。但那双眼睛,却不再是曾经的骄纵或绝望,而是锐利如刚刚开刃的刀锋,冰冷、沉静,深处燃烧着历经厮杀洗礼后愈发旺盛的斗志和一种不容撼动的坚定。
水中的倒影,洗尽了铅华,褪去了软弱,只剩下最本质的求生与复仇的意志。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水面上,荡开一圈涟漪,搅乱了那张坚毅的面容。待水面渐渐恢复平静,倒影重现,她看着水中的自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平静而决绝地宣告:
“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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