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麸饼带来的能量微乎其微,但至少暂时压下了那令人发狂的饥饿感,让杨安安恢复了一丝力气。她依旧干渴难耐,迫切需要找到稳定的水源和食物。蜷缩在墙角不是办法,她必须主动出去了解这个聚落,寻找生存下去的机会。
她注意到了,聚落里虽然破败,但人们并非完全静止。偶尔有人从土坯房里进出,大多行色匆匆,面容疲惫。她仔细观察,发现人流隐约朝向聚落中心一个稍大些的、门口挂着一块看不清字样破木牌的土坯房汇聚。
那里或许有什么?店铺?集市?
杨安安挣扎着站起身,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尽管这动作毫无意义,她整个人依旧如同在泥地里滚过一般。她将那块救命的麸饼残渣小心收好,又把用妖兽材料制作的简陋工具包紧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朝着那间房子走去。
越靠近,越能闻到一股混杂的气味——尘土、霉味、某种草药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类似能量结晶的气息?这让她精神一振。
走到近前,看清了那破木牌上用黑色染料歪歪扭扭画着一个像是天平和袋子的图案。看来,这确实是聚落里进行交易的地方,类似于杂货铺。
她掀开挂在门口当门帘的破烂兽皮,走了进去。
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灰尘味和一股油腻的气息。空间不大,四处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些风干的、看不出原貌的植物根茎,几捆粗糙的兽皮,一些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角落里甚至还有几块颜色暗淡的矿石。货架上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件物品。
一个肥头大耳、穿着件油腻绸衫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后面的一张躺椅上打盹。他肚腩隆起,脸上的肥肉将眼睛挤成两条细缝,鼻头通红,活脱脱一个酒囊饭袋的模样。听到有人进来,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那双小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精明的光,将杨安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那目光,如同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杨安安被他看得极不舒服,这种目光,在她过去的生活里,只有她这样看别人,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
“掌柜的,”杨安安压下心中的不适,走到柜台前,声音依旧沙哑,“你这里收东西吗?”
胖掌柜慢悠悠地坐直身体,打了个哈欠,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收啊,只要是值钱的玩意儿。”他拖长了音调,带着浓重的口音,“不过嘛……看你这样,能有什么好东西?”他的目光在杨安安破烂的衣物和那张沾满污垢却依稀能辨出原本姣好轮廓的脸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淫邪。
杨安安强忍着恶心,她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身上能称得上“东西”的,除了那几块妖兽材料,就只剩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里原本戴着一对蕴含微薄空间之力的耳坠,是父亲在她生日时送的,能存储极小体积的物品,在异能世界也算稀罕。穿越空间乱流时,掉了一只,如今只剩左耳上这一只了。
这是她身上最后一件可能带有“超凡”色彩的物品,也是她与过去世界最后的联系之一。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牙,将那只耳坠取了下来。耳坠造型精致,是一颗微缩的星辰模样,材质非金非玉,触手温凉,内部有极其细微的空间波动——虽然在这绝灵之地,这波动几乎难以察觉。
“这个,”她将耳坠放在柜台上那满是油污的台面上,“你看值多少?”
胖掌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嗤笑一声,用粗短的手指将耳坠拨弄了一下:“嘁,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一块亮晶晶的破石头罢了,中看不中用,铺子里一抓一大把。”他说着,就要把耳坠扫到地上。
杨安安的心沉了下去。难道连这耳坠在这里也一文不值?
但就在胖掌柜的手指接触到耳坠的瞬间,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那双小眼睛里的精光再次一闪而过,比之前更快,更隐晦。他看似随意地将耳坠拿起,凑到眼前,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地摩挲着,感受着那微乎其微的、不同于普通矿石的奇特质感。
杨安安紧紧盯着他的表情,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异常。她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他认识!或者至少,他感觉到了这东西的不凡!
“掌柜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杨安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它……很特别。”
胖掌柜放下耳坠,脸上恢复了那副市侩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多了一丝算计。“特别?特别在哪儿?不就是样子怪了点嘛。算了,看你可怜,老子发发善心,给你十个铜板,爱卖不卖。”他说着,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小布袋,叮当作响,作势要数出十个泛着暗沉光泽的金属小圆片。
十个铜板?杨安安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货币价值,但看胖掌柜那副施舍般的表情和轻蔑的语气,她直觉这绝对是一个侮辱性的低价!想当初,这对耳坠的价值,足以买下整条街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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