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共生光带尽头的能量涟漪,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存在”的定义。
这里没有具体的物质形态,没有能量的流动轨迹,只有无数半透明的“概念体”在虚空中漂浮、碰撞、融合。有的概念体是一团闪烁的金色光晕,散发着“勇气”的锐利气息;有的是一缕缠绕的灰黑色雾气,涌动着“怀疑”的冰冷质感;还有的是一道不断伸缩的银色光带,传递着“思念”的绵长波动。这就是未知之域,一个由抽象概念凝聚成实体的世界,像一座巨大的思想博物馆,陈列着所有意识能感知到的抽象情感与认知。
阿芷的意识体刚踏入这里,就感到自己的“形态”开始变得模糊。和鸣花的光流不再是稳定的能量,而是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与周围的概念体产生共鸣——当她靠近“勇气”光晕时,光点会变得炽热;接触“怀疑”雾气时,光点会泛起犹豫的涟漪;触碰“思念”光带时,光点则会流露出绵长的温柔。
“这地方……连‘摸不着’都能被摸得着了。”萧既明的意识体忽明忽暗,确存锄的橙光与一道“冲动”概念体碰撞,瞬间让他产生了挥锄砸向虚空的念头,吓得他赶紧握紧锄柄,“好家伙,这些玩意儿还能影响人的想法?刚才差点没忍住干傻事!”
江叙白的玄鸟令牌此刻化作一道流动的银色光痕,光痕每经过一个概念体,就会染上对方的特质——掠过“平静”概念体时变得舒缓,撞上“愤怒”概念体时变得急促。“概念体的本质是‘意识的抽象投射’。”他的声音带着审慎,“我们在其他世界感受到的情感与认知,在这里都被具象化了。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却比能量更能影响意识的核心,因为它们直接对应着我们的思维模式。”
沈清和的星轨罗盘悬浮在意识流中,罗盘上的星轨此刻与概念体的轨迹交织,形成一张复杂的“认知网络”。每个概念体都对应着网络上的一个节点,节点之间的连线代表着概念的关联——“勇气”与“鲁莽”相邻,“智慧”与“怀疑”相连,“爱”则同时连接着“温暖”与“痛苦”。“未知之域的核心是‘概念之心’。”他的意识穿透层层概念体,锁定域中央那团不断分裂又聚合的彩色光团,“它本该像一个灵活的枢纽,让概念体自由流动、相互转化——勇气可以沉淀为沉稳,怀疑可以升华为审慎。可现在,光团的分裂速度远超聚合,很多相关概念被强行割裂,比如‘快乐’与‘悲伤’之间的连线已经断裂,显然是出了问题。”
云织雾的祖父手札在未知之域中化作一本由光影组成的书,书页上的文字与概念体融合,浮现出域内的过往影像:曾经的概念体们虽然特性迥异,却能自然转化——“绝望”的边缘会滋生出“希望”的嫩芽,“仇恨”的深处能翻涌出“理解”的清泉。概念之心像一个包容的容器,允许所有概念共存,因为它明白,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只有情境下的“适”与“不适”。“分裂是从‘定义执念’开始的。”她的指尖划过影像中那些被强行剥离的概念连线,“有些意识体为了追求‘纯粹’,给概念贴上了绝对的标签——‘勇气’必须无畏,‘善良’必须无私,‘智慧’必须全知。这种非黑即白的定义像一把剪刀,剪断了概念之间的自然联系,让概念之心陷入了非此即彼的分裂。”
阿芷的意识体与和鸣花的光点融合,停在一团蜷缩的“恐惧”概念体旁。这团概念体被一道金色的“无畏”光墙死死困住,光墙上刻着“恐惧是软弱”的符文,导致“恐惧”无法像往常一样,转化为“谨慎”或“敬畏”,只能在压抑中不断收缩,散发出痛苦的波动。
“恐惧不是软弱,是自我保护的信号。”阿芷的光点轻轻触碰光墙,传递出从共情之海学到的“接纳情绪”的记忆——在那里,意识体们明白,害怕失去才会懂得珍惜,恐惧危险才会学会保护。
“无畏”光墙出现了一丝松动,“恐惧”概念体趁机释放出一缕细线,与不远处的“谨慎”概念体重新连接。接触的瞬间,“恐惧”的痛苦减轻了许多,甚至衍生出一道“警惕”的新光带,既保留了对危险的感知,又摆脱了纯粹的软弱。
就在此时,未知之域中心的概念之心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排斥力,彩色光团剧烈分裂,无数道“定义光刃”从光团中射出,斩断了更多概念体之间的连线。阿芷刚刚促成的“恐惧—谨慎”连接,也被一道光刃劈中,细线瞬间断裂,“恐惧”概念体再次被“无畏”光墙困住,甚至比之前更加严密。
“是‘绝对定义’在强化控制!”沈清和的星轨网络剧烈震颤,“概念之心的分裂已经形成恶性循环,它越想切割‘不好’的概念,就越要用更极端的定义去压制,最终导致所有概念都失去了流动的活力!”
萧既明看着一团“自私”概念体被无数“无私”光带缠绕,像被审判的囚徒,忍不住怒喝一声:“凭什么自私就一定是坏的?老子保护自己的同伴,算不算一种自私?没有这点私心,谁他妈愿意拼命啊!”他挥舞确存锄,橙光中带着“守护私心”的记忆——在真空带,存在体们为了保护幼崽,可以暂时放下对他人的帮助,这种“优先守护”的自私,恰恰是族群延续的根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