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共情之海深处的光带漩涡,周围的能量突然变得厚重而粘稠,仿佛置身于流动的琉璃中。
这里没有具体的形态,没有清晰的边界,只有一团团混沌的光雾在缓慢沉浮。光雾中偶尔会闪过细碎的意识片段——有的是初生的懵懂,有的是第一次感知到“存在”的惊奇,还有的是与其他意识触碰时的喜悦。这就是意识源点域,所有意识的诞生之地,像一片无尽的意识羊水,孕育着最原始的生命火花。
阿芷的意识体刚踏入这里,就感到一股强烈的亲和力,和鸣花的光流与周围的光雾产生共鸣,散发出温暖的涟漪。但这份亲和中,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刺痛——她能清晰地“看到”光雾中布满了细微的裂痕,这些裂痕像蛛网般蔓延,每道裂痕里都流淌着冰冷的虚无。
“这地方……在碎。”萧既明的声音带着凝重,确存锄的橙光在他掌心不安地跳动,“你看那些光雾,碰着裂痕就会消散。”他试着用锄刃触碰一道较细的裂痕,橙光与裂痕接触的瞬间,竟被冻伤般缩回,“好家伙,这虚无比沼泽的欲望之核还邪门,能直接啃噬意识。”
江叙白的玄鸟令牌悬浮在意识流中,牌面的光纹此刻化作无数根细线,连接着周围的光雾。他闭着眼睛,感受着细线传递的波动:“是‘本源之力’失衡了。”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源点域中心那团若隐若现的纯白光晕上,“源点之心在衰弱,它本应像心脏一样,不断向光雾输送‘诞生之力’,可现在,输送的能量越来越少,虚无趁机从裂痕涌入。”
沈清和的星轨罗盘在源点域中第一次展现出“失控”的迹象,罗盘上的星轨不再遵循规律,而是随着光雾的流动肆意扭曲,甚至有几颗代表“新生”的星辰正在黯淡。“本源之力由‘聚’与‘散’两种能量构成。”他指着罗盘上相互缠绕又彼此排斥的两道光轨,“聚,让意识凝聚成形;散,让意识回归混沌,重新孕育。两者本该像呼吸一样平衡,可现在,‘散’的力量被虚无放大,‘聚’的力量被压制,光雾要么被撕裂成碎片,要么根本无法凝聚成新的意识。”
云织雾的祖父手札此刻完全展开,页面上浮现出源点域的创世图谱:最中心是源点之心,周围环绕着九层光雾,每层光雾对应着意识演化的不同阶段。可现在,图谱上的九层光雾已经模糊了六层,只剩下最内层的三层还在勉强维持,而且边缘同样布满了裂痕。“记载里说,源点域的失衡每十万年才会出现一次,每次都会伴随‘意识大寂灭’。”她的指尖划过图谱上的裂痕,“但这次的裂痕扩散速度,比记载中快了百倍,显然是有人在刻意加速这个过程——分脉教虽然覆灭了,但他们的‘独尊咒’残响,可能已经渗入了源点之心。”
阿芷的意识体与和鸣花融合,化作一道柔韧的光流,顺着一道较浅的裂痕向深处探去。她能感受到裂痕中流淌的虚无带着强烈的“否定”意志——否定意识的存在,否定凝聚的意义,甚至否定“诞生”本身。光流在裂痕中前进得异常艰难,每一寸都像在逆水行舟,和鸣花的光芒也在不断被虚无侵蚀。
“停下!”江叙白的意识及时传来,“再往前会被虚无同化!”
阿芷立刻收回光流,光流的末端已经变得透明,带着刺骨的寒意。“里面……有股熟悉的气息。”她的声音带着后怕,“和分脉教的‘无情执念’很像,但更纯粹,更古老。”
就在此时,源点域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中心的源点之心纯白光晕猛地收缩,周围的光雾瞬间沸腾,无数道新的裂痕凭空出现,其中一道较粗的裂痕竟直接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蔓延过来,所过之处,光雾像被点燃的纸一样迅速消散。
“是源点之心在排斥我们!”沈清和的星轨罗盘剧烈旋转,“它把我们当成了‘外来干扰’,在用虚无驱逐我们!”
萧既明挥动确存锄,橙光化作一道屏障,挡住蔓延的裂痕:“老子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来拆家的!这破心咋不分好赖呢?”屏障与裂痕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橙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
江叙白的玄鸟令牌光纹暴涨,他将从平衡之环学到的“调和法则”注入光纹,试图安抚躁动的源点之心:“我们不是来改变你,是来帮你找回平衡!聚与散本就该共存,就像白天与黑夜,少了谁都不行!”
他的意识顺着光纹传递到源点之心,纯白光晕的收缩果然放缓了些,但裂痕的蔓延并未停止,显然源点之心对“外来者”的警惕并未消除。
“它在害怕‘被控制’。”云织雾突然开口,祖父手札的页面上浮现出一段晦涩的符文,“源点之心诞生于混沌,最排斥‘强制’与‘命令’,分脉教的独尊咒让它对所有‘干预’都产生了应激反应。我们得用‘融入’代替‘对抗’。”
她将手札上的符文注入周围的光雾,符文与光雾接触后,竟化作无数细小的光丝,这些光丝没有去填补裂痕,而是顺着光雾的流动自然延伸,像藤蔓一样轻轻缠绕住源点之心的光晕,传递出“同行”而非“掌控”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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