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源河的水面泛着极淡的灰白色,像融化的月光,却没有丝毫暖意。无数法则碎片像褪色的落叶,在河水中缓慢漂流,碎片的边缘磨损严重,上面的纹路黯淡无光——这些是完成使命的法则,本该顺流而下,回归混沌母池,化作新法则的养料,此刻却被卡在河道中央,动弹不得。阿芷站在淬火舟改造的“渡源舟”上,船身的耐火树脂换成了归源河底的“软泥晶”,晶体能感知法则碎片的情绪,接触到碎片时,会泛起淡淡的涟漪,像在安抚它们的疲惫。
“江大哥,这些法则碎片为什么不肯流动啊?”阿芷捞起块卡在礁石上的碎片,碎片曾是某个时空的平衡法则,上面的地脉纹与星脉纹交织处,沾着层黑色的黏质——正是“执念渣”,像干涸的泪痕。她的布包里,那块从法则熔炉带出来的弹性金属此刻微微发热,金属表面的纹路与碎片的磨损处产生共鸣,在她掌心投射出幅疲惫图谱:这些碎片在漫长的守护中,积累了太多“必须完美”的执念,认为自己不够资格回归混沌,才在河水中自我禁锢。“试炼火的灰烬说归源河是‘法则的归途’,河尽头的混沌母池能洗去所有疲惫,让碎片重新变得纯净,是不是真的呀?”她的布包里多了块黑色的“执念块”,是刚才从河底淤泥中挖出来的,块体里包裹着无数细碎的法则残片,残片上刻满了“不够好”“失败了”的字样,显然是执念渣的凝结体。
江叙白举着玄鸟令牌站在渡源舟的船头,牌面的归源纹在河面上展开,形成道银白色的光流,光流经过的地方,碎片上的执念渣会像冰雪般消融,让碎片重新变得轻盈。他指尖划过令牌的光纹,光流突然分出无数细小的光丝,像羽毛般拂过每个停滞的碎片,光丝接触到执念块的瞬间,块体里的负面字样开始淡化,露出下面完整的法则纹路。“执念渣的源头在混沌母池的入口,”他指着河道尽头那片浑浊的水域,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执念块,像层黑色的冰,“有太多法则碎片在入口处自我否定,它们的执念堆积成坝,堵住了通往母池的路,就像在门口画了个‘禁止入内’的圈。”
萧既明扛着柄用执念块与软泥晶混合打造的耙子,耙齿的纹路能吸附执念渣,拖动时会在河底留下银白色的轨迹,轨迹经过的淤泥中,会冒出细小的法则嫩芽——那是被释放的纯净能量。“试炼火的灰烬说,”他往嘴里塞了块用韧性泉泉水冻成的冰棒,冰棒在舌尖融化时,竟能尝到法则碎片的情绪——有疲惫,有不甘,还有隐藏在深处的释然,“归源河的‘洗尘泉’在混沌母池的岸边,泉水能溶解执念渣,让法则碎片看清自己的价值,可惜最近泉眼被执念块完全堵住了,连丝水流都透不出来。”他从背篓里掏出个陶制的“清淤瓢”,瓢身刻着“放下”二字的古纹,“灰烬说这瓢能舀起洗尘泉的能量,哪怕只有一滴,也能在执念块上烧出个小孔。”
沈清和正用星脉珠检测执念块的能量,珠体悬在块体上方,投射出的情绪图谱上,代表“自我否定”的峰值异常高耸,而代表“接纳”的峰值却被压制在谷底——显然是长期的自我苛责,让法则碎片忘记了自己本就不必完美。他的披风里,那株见证了法则熔炉试炼的和鸣花幼苗此刻扎根在块纯净的法则碎片上,根系在河水中舒展,像无数双温柔的手,轻轻托住那些停滞的碎片,叶片上的纹路会随着碎片的情绪变化,时而闪烁安抚的绿光,时而释放鼓励的金光。“这些执念渣是‘过度责任感的结晶’,”他指着从执念块中剥离的黑色黏质,“守陵人在昆仑墟的玉枕里见过记载,法则在守护时空时,会自然积累‘必须永远正确’的压力,正常情况下,归源河的水流会带走这些压力,可当压力超过阈值,就会凝结成执念渣,变成自我禁锢的枷锁。”他将执念块放在幼苗旁,块体的黑色在幼苗的绿金光中渐渐变淡,露出下面藏着的金色内核——那是“完成使命”的荣耀,只是被自责掩盖了。
云织雾正用祖父手札记录法则碎片的停滞原因,手札的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混沌母池的剖面图:母池像颗巨大的蓝宝石,池底的“归元阵”能将法则碎片分解成最纯净的混沌能量,而阵眼的位置,果然堆积着厚厚的执念块,块体的成分与归源河底的执念渣完全一致,只是密度更大,像块坚硬的黑石头。“这不是自然堆积,”她指着块体中的法则残片,残片上的磨损痕迹与混沌母池的边缘吻合,“是有人在母池周围布了‘滞灵阵’,放大了法则碎片的自我否定情绪,让它们在入口处主动停留,才形成了这道执念坝——你看阵眼的纹路,与分脉教的‘纯一咒’同源,显然是想让废弃法则永远堆积,从根源上断绝新法则的诞生。”
话音未落,归源河突然掀起黑色的巨浪,河底的执念块被巨浪卷起,像黑色的礁石般砸向渡源舟。被砸中的法则碎片瞬间被执念渣覆盖,重新变得沉重,沉入河底。萧既明立刻挥动耙子砸向巨浪,清淤瓢对着洗尘泉的方向举起,瓢口果然凝结出银白色的泉水,泉水顺着耙齿滴落在巨浪上,让黑色的执念渣迅速溶解,露出里面的法则碎片。“洗尘泉的能量能化解执念!”他大喊着,将泉水洒向河底的淤泥,银白色的水流所过之处,执念渣像遇到洗涤剂的油污,纷纷脱离碎片,融入河水,“快把泉水引向混沌母池的入口,只有冲开执念坝,碎片才能回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