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漠的黄沙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金红色,像铺了层融化的琥珀。沙丘的轮廓呈现出完美的月牙形,每个沙丘的弧度都与天空的月牙轨迹完全吻合,仿佛大地在模仿夜空的模样。阿芷踩着萧既明做的防沙靴,靴底的纹路与沙丘的地脉纹产生共鸣,每走一步,脚下就浮现出淡淡的水纹——那是月牙漠特有的“潜脉水”,藏在沙层之下,像无数条看不见的河流,正朝着沙漠中心汇聚。
“沈先生,这镜湖真的能照出地脉的前世吗?”阿芷蹲在个沙丘背阴处,指尖插入沙粒,潜脉水顺着指缝渗出,在沙上凝成个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株七彩色的和鸣花,花瓣上的纹路比现在的更古老,带着股沧桑的气息。“知微堂的商队说月牙漠的地脉是‘轮回镜’,镜湖的水是地脉的记忆载体,月圆时能显前世,月缺时能示今生,是不是真的呀?”她的布包里多了块半透明的“水纹玉”,是刚才在潜脉水渗出的地方捡到的,玉面的水纹会随着触摸变换图案,刚才摸到玉时,上面竟映出个穿着古代服饰的人影,与她的身形有七分相似,手里捧着块破碎的平衡印。
沈清和正用星脉珠测试潜脉水的记忆浓度,珠体沉入沙层的瞬间,周围的潜脉水纷纷涌向珠体,在沙上形成个圆形的水晕,水晕里浮现出连续的画面:月牙漠最初是片巨大的湖泊,湖底的地脉纹记录着五脉诞生以来的所有故事,后来湖泊干涸,地脉记忆就藏进了潜脉水里,形成了现在的镜湖。他的披风里,那株缠着脉藤的和鸣花幼苗此刻浸在潜脉水中,叶片上的纹路正在快速更迭,像在播放一部流动的地脉史。“是真的,”他指着沙漠中心的方向,那里的空气在热浪中扭曲,隐约能看到片晃动的水光,“守陵人在昆仑墟的贝叶经里见过记载,镜湖是‘地脉记忆库’,潜脉水是记忆的载体,就像大地的日记本,月圆时日记本会翻开,让过去的故事显现在水面上。”他将阿芷捡的水纹玉放在幼苗旁,玉面的人影突然动了起来,正用指尖修补手中的平衡印,动作与阿芷修复地脉纹时一模一样。
江叙白举着玄鸟令牌站在最高的月牙沙丘上,牌面的缠生纹在阳光下延伸,与潜脉水的流动轨迹重合,形成道金色的水线,指引着镜湖的方向。他脚下的沙层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的潜脉水通道,通道壁上的水纹里,映出分脉教教徒的身影——他们正围着镜湖布阵,阵眼处插着根黑色的骨杖,杖头镶嵌的晶石正在吸收镜湖的记忆能量,让潜脉水的流动变得紊乱。“分脉教的最后一人就在镜湖旁,”他指着水线尽头的黑影,“他想用水纹玉里的前世记忆做文章,说五脉的前世本是敌对的,平衡只是短暂的假象,想以此动摇我们守护平衡的信念。”
萧既明扛着柄用潜脉水凝结的冰刃与旋脉晶混合打造的弯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砍向沙丘时,能让潜脉水暂时上浮,形成道水墙。“知微堂的商队说,”他往嘴里塞了块用潜脉水冻成的冰糕,冰糕在嘴里融化,带着股清冽的甘甜,“月牙漠的‘忆魂草’长在镜湖周围,草叶上的露珠能稳定镜湖的记忆,让前世影不会混乱,可惜最近被人挖走了不少,才让镜湖在白天也乱显影像。”他从背篓里掏出个陶制的“储忆罐”,罐身刻着轮回纹,“商队说这罐能收集镜湖的记忆片段,遇到混乱的前世影,倒点罐里的忆魂露就能让它稳定。”
云织雾正用祖父手札拓印沙丘的月牙纹,手札的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镜湖的记忆图谱:所有地脉的前世今生都像串珠子,被轮回纹串在一起,而分脉教想剪断的,正是“平衡”这颗珠子。“水纹玉里的人影是你的地脉前世,”她指着阿芷布包里的玉,“守陵人说地脉守护者是会轮回的,每个时代都有相似的人接过平衡印,你手里的平衡印碎片,或许就是前世没补完的遗憾。”她将手札放在潜脉水形成的水洼上,水洼里的和鸣花影像突然清晰起来,花瓣上的裂痕与水纹玉里的破碎平衡印完全吻合,“镜湖的乱显,是因为有人在强行唤醒痛苦的记忆,想让我们相信平衡终会破碎。”
话音未落,月牙漠突然刮起阵怪风,黄沙被卷到空中,形成个旋转的沙柱,沙柱中渗出的潜脉水在空中凝成无数面小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画面:五脉互相攻击的战场、平衡印破碎的瞬间、地脉能量失控的灾难……这些画面带着强烈的负面情绪,让人看了心头发紧。
“是‘忆乱咒’!”萧既明立刻挥动弯刀劈向沙柱,储忆罐里的忆魂露顺着刀刃洒出,接触到小镜子的瞬间,混乱的画面渐渐稳定,显露出完整的故事——五脉攻击是因为被混沌余孽挑拨,平衡印破碎后有人重新拼接,地脉失控后终被守护者修复。“这些记忆都是断章取义的!”他大喊,“分脉教只敢让人看痛苦的片段,不敢让人看完整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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