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后的风带着股撕裂般的寒意,刮在脸上像细小的冰刃。阿芷下意识地攥紧墨痕的手,掌心的五脉印记泛起金光,在两人周围撑起层薄薄的护罩。脚下的路不是实体,而是由无数地脉光丝编织而成的悬空桥,桥两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偶尔有黑色的碎片从缝隙中飘过,接触到护罩就发出“滋滋”的响,化作缕缕青烟。
“这就是天地缝?”墨痕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望着下方翻滚的混沌黑影,那些影子里隐约能看到扭曲的人脸,有夺脉者的先祖,也有陌生的轮廓,“禁脉录上说,这里是地脉与混沌的‘界碑’,光丝桥是起源纹最后的屏障。”他从怀里掏出块黑色的晶体,是从族里密洞找到的“混沌核”,晶体里流动着与黑影相同的能量,“长老说这核能暂时安抚余孽,让它在封印时减少抵抗。”
云织雾正用龙血树汁与起源池金沙调和成“固桥膏”,沿着光丝桥的边缘涂抹。膏体接触到光丝的瞬间,桥身明显稳固了许多,原本闪烁的光丝变得凝实如银。祖父手札此刻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起源纹正在缓慢旋转,中心的螺旋里多出团黑色的影子,像在演示混沌与地脉的共生状态。“是真的,”她指着远处黑影最密集的地方,那里隐约能看到道巨大的裂缝,裂缝边缘的岩壁上,起源纹与混沌影正在互相渗透,“守陵人在昆仑墟的冰棺上见过类似的痕迹,说天地缝不是‘隔绝带’,是地脉与混沌交换能量的‘通道’,就像人的呼吸,有进有出才能平衡。”
江叙白的玄鸟令牌在光丝桥上方盘旋,牌面的五脉合纹不断射出红光,照亮周围的黑暗。每当红光扫过混沌黑影,那些影子就会暂时退散,露出下面隐藏的光丝——原来桥身的光丝一直延伸到裂缝深处,只是被黑影掩盖了。“刚才令牌感应到裂缝里有‘活物’的气息,”他握紧剑柄,红光在他周身凝成道铠甲,“不是混沌余孽,是……地脉生物的气息,像是被余孽困在里面的脉鸟幼雏。”
萧既明扛着长戟走在桥中央,戟尖的云晶碎片发出七彩光,在身后留下道光轨,光轨接触到黑影的瞬间,竟让那些影子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能看到里面包裹的地脉光粒。“这些混沌影不是纯粹的邪恶,”他惊奇地发现,被光轨照亮的黑影里,地脉光粒正在缓慢修复黑影的扭曲,“它们像是……被污染的地脉能量!就像发了霉的粮食,本身还是粮食。”他从怀里掏出个陶罐,里面装着脉流海的“净脉水”,“浪行者说这水能分离混沌与地脉的混合能量,或许能帮上忙。”
沈清和蹲在光丝桥边,用放大镜观察混沌影与光丝的接触点。那里的能量正在发生奇妙的变化:地脉光丝的金色与混沌影的黑色交融,形成种从未见过的灰紫色,这种颜色的能量既不会吞噬光,也不会被光净化,反而呈现出稳定的流动状态。“这是‘共存能’!”他激动地喊道,“地脉与混沌本就该是这种状态!就像黑夜与白昼,缺一不可,只是后来某种力量打破了平衡,才让混沌变成了吞噬的存在。”他指着裂缝深处,“那里的岩壁上一定有‘共存纹’,是比起源纹更古老的平衡密码!”
话音未落,天地缝突然剧烈震动,下方的混沌黑影像沸腾的水般翻涌起来,无数黑色的触手从黑影中钻出,朝着光丝桥拍来。墨痕反应最快,将手中的混沌核抛向空中,核体爆发出黑色的光,暂时逼退了触手。“是余孽的本体被惊动了!”他大喊,“禁脉录上说它怕‘悔悟之心’,我们必须让它感受到……我们不是来消灭它,是来帮它找回平衡!”
江叙白立刻发射信号箭,金色的箭光穿透黑影,在裂缝深处炸开,引来几声清亮的鸟鸣——脉鸟果然被困在里面!萧既明挥舞长戟横扫,净脉水顺着戟尖洒出,形成道水幕,水幕接触到触手的瞬间,黑色的混沌能量与金色的地脉能量立刻分离,触手失去力量,软软地垂落下去。
阿芷突然想起地脉之始的起源池,她举起五脉平衡印,放声唱起通音谣的变调——这次的旋律里,她特意加入了混沌核的振动频率。歌声在天地缝中回荡,与墨痕身上的混沌能量产生共鸣,那些黑色的触手听到歌声,竟停止了攻击,在半空中微微摇晃,像在倾听。
“有用!”云织雾立刻将固桥膏调成灰紫色,往触手上泼去,膏体接触到触手的瞬间,黑色与金色的能量开始有序地流动,触手渐渐变得半透明,露出里面包裹的地脉光丝,“共存能真的能安抚它!沈先生说得对,它不是天生邪恶,是失去了平衡!”
裂缝深处传来声沉闷的咆哮,混沌黑影突然分开,露出座黑色的石台,石台中央嵌着块巨大的混沌核,核体周围的岩壁上,果然刻着沈清和说的共存纹——那是道黑白交织的螺旋,黑色的混沌纹与金色的地脉纹互相缠绕,形成完美的圆。脉鸟的巢穴就在石台上方,三只羽翼未丰的幼鸟正缩在巢里发抖,巢穴的藤蔓上,缠着最粗的黑色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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