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流海的浪涛泛着奇异的七色光,每道浪尖都拖着长长的光轨,像地脉在海面写下的诗行。云织雾一行人的船停在浅滩,船板被海水浸泡得泛着温润的光,木缝里钻出细小的五色藤蔓,与海底的地脉纹缠在一起,随着浪涛轻轻摇晃。阿芷赤着脚踩在滩涂,脚心的五脉印记与滩涂的光纹产生共鸣,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朵转瞬即逝的七色花,花芯里传出隐约的歌声,像无数根琴弦在海浪中振动。
“云先生,这海水真的能当路走吗?”阿芷弯腰掬起一捧海水,水在她掌心化作颗透明的珠子,珠内流转着螺旋状的光纹,与源脉谷的平衡印纹路如出一辙,“沈先生说脉流海的地脉是‘活’的,浪涛的流动就是天然的传送阵,是不是真的呀?”她的布包里藏着块海浪凝结的“水纹石”,是脉流海特有的矿石,石面上的浪痕会随着通音谣的调子变换形状,刚才在浅滩捡到的时候,石心还嵌着片银色的鳞片,像是浪行者的信物。
云织雾正用五脉平衡印测试海水的能量强度,印玺接触海面的地方,涌起朵七色浪花,浪花中央浮出块古老的石碑,碑上刻着“随浪而行,应脉而止”八个大字。祖父手札的末页,画着脉流海的洋流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十几个漩涡状的符号,旁边批注:“脉流海乃地脉之‘血河’,浪纹即传送坐标,需以平衡印为匙,方能锁定目的地。”“是真的,”她指着远处最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的光纹正在缓慢旋转,与五脉平衡印的转动频率完全同步,“守陵人在昆仑墟的龟甲卜辞里见过记载,脉流海的浪涛由地脉精气驱动,每个漩涡都是个传送节点,能通往五脉对应的圣地。”她将水纹石抛向漩涡,石体在接触光纹的瞬间,突然投射出幅立体的地图——图上的漩涡旁标注着各地的名称,中原的龙血树工坊、关外的蛇神教遗址、极北的知脉阁、西域的石城、极东的鳞族龙宫,都清晰可见。
江叙白站在船头调整风帆,帆面用玄鸟族的蚕丝织成,上面绣着五脉合纹,在海风的吹拂下,合纹与海面的光纹产生共振,船身周围的浪涛自动分开一条通路。他腰间的玄鸟令牌已经与平衡印融合,牌面的光纹随着浪涛的节奏闪烁,像在给船导航。“刚才在西北方向的漩涡里,发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他指着罗盘上疯狂转动的指针,指针针尖凝聚着一缕黑气,“那漩涡的光纹被人为扭曲了,像是有人用蚀脉咒破坏了传送节点,周围的浪涛都带着股焦糊味。”
萧既明蹲在船尾修补渔网,网绳是用蛇族的韧草与鳞族的鲸须混合编织的,网眼大小正好能过滤海水里的杂质,留下闪烁的地脉光粒。“知微堂的浪行者说,”他往渔网里撒了把脉流海的海盐,盐粒遇光化作细小的光鱼,在网中游动,“脉流海的浪行者世代以守护传送节点为业,他们能听懂浪涛的语言,最近却有十几个节点的守护者失踪了,失踪前都发回过同样的信号——‘黑浪来了’。”他从船舱里搬出个铜制的“测浪仪”,仪器的指针随着浪涛的振动左右摇摆,“这是浪行者的祖传工具,指针指向的方向,就是能量最紊乱的节点。”
沈清和正用放大镜观察水纹石的浪痕,痕纹的间隙里裹着微小的浮游生物,这些生物的发光频率与地脉的传送频率完全一致。他的披风里裹着株水生幼苗,是用脉流海的海水培育的,苗叶上的脉络已经长成漩涡状,与远处的传送节点渐渐呼应。“这些浮游生物是‘脉流虫’,”他指着幼苗根系缠绕的光粒,“它们以地脉精气为食,聚集的地方就是传送节点的能量核心,刚才发现的异常波动处,脉流虫的发光频率明显变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能量。”他突然指向水纹石投射的地图,西北方向的漩涡旁,有个模糊的黑影正在缓慢移动,黑影周围的光纹呈现出被吞噬的状态,“是夺脉者的残余势力!他们在掠夺节点的能量,想重铸独脉印!”
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西北方向的漩涡涌起股黑色的浪涛,浪头裹挟着焦黑的木屑和破碎的船板,往他们的船冲来。阿芷怀里的五脉平衡印突然发烫,印玺上的光纹自动展开,在船周围形成个七色护罩,黑浪撞在护罩上,发出刺耳的嘶鸣,浪涛中的黑气被护罩的光分解成细小的颗粒,散落在海面上,化作泡沫。
“是‘蚀脉浪’!”阿芷看着黑浪里翻滚的碎片,认出其中有块带着浪行者标记的木牌,“它们在破坏节点的同时,还在捕捉浪行者!木牌上的浪痕在求救,说黑浪里藏着‘吸脉器’,能把地脉的光都吸走!”
江叙白立刻调整风帆,船身像离弦的箭般冲向黑浪的源头:“必须阻止他们!一旦让他们吸够十个节点的能量,独脉印就会重铸成功,到时候脉流海的传送阵会彻底瘫痪,五脉的联系就断了!”他拔出腰间的短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剑气劈出的光刃斩向黑浪,将其撕开一道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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