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的边界在收缩,”沈清和用手指顺着螺旋纹比划,“就像人受了伤会蜷起身子,它在害怕什么。”他将双色花种撒在路边的雪地里,花种落地即溶,雪下立刻冒出红蓝光点,组成小小的防护网,“这些花种能留下记号,让后面的人知道我们走的路是安全的。”
峡谷的入口处,界碑花长得像道银色的墙,花心的黑籽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阿芷的幼苗突然指向墙后的阴影,那里的雪地上,螺旋纹组成了个巨大的圆,圆中央的冰层下,隐约能看到块完整的界碑,碑上的玄鸟与蛇纹正在激烈地缠斗,像在争夺什么东西。
“那是地脉的‘心锁’,”沈清和的声音有些发紧,他认出碑上的纹是上古的“镇界纹”,“传说地脉的边界处都有把锁,钥匙就是共生的精气,现在它被惊动,说明有东西想从外面闯进来。”
小雪的夕阳将峡谷染成金红,界碑花的银色花瓣在光中变成半透明,能看到里面流动的地脉银。阿芷突然想起古卷上的话:“界无内外,脉本相通。”她解下腰间的玄鸟印,按在雪地上的螺旋圆中央,印玺的红光与界碑的银光交融,冰层下的镇界纹渐渐平息,玄鸟与蛇的影子慢慢交缠,最终化作合纹玄鸟的形状。
冰层“咔嚓”一声裂开,完整的界碑露出真容,碑顶刻着行从未见过的字,既像符文又像花纹,在光中闪烁着。阿芷的幼苗卷须轻轻触碰碑文,那些字突然化作红蓝光点,钻进花种防护网的光轨里,顺着地脉纹往黑水河的方向流去——是地脉在指引它们,找到那扇连接内外的门。
远处传来马蹄声与船桨声,江叙白和萧既明的身影出现在峡谷口。阿芷回头望着界碑,突然明白所谓边界,从来不是隔绝的墙,是地脉在呼吸时的起伏,是花种传播时的驿站,是玄鸟与蛇纹在缠斗中学会的共生。就像这小雪初霁的天,寒冷里藏着暖阳,界限里藏着相通的路。
界碑花的银瓣在风中轻轻摇晃,花心的黑籽掉落进雪水,顺着溪流往黑水河漂去,像无数颗信使的眼睛,在水面上闪烁着,指引着守护的人,往那未知的地脉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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