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府。”她看向江叙白和萧既明,“影阁设了圈套,我们不能硬碰。但他们既然用图的线索做诱饵,说明他们也不知道图在哪,这是我们的机会。”
江叙白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这个深闺千金能在这种时候保持冷静。他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我们假装赴约,趁机追查他们的据点?”
“不止。”云织雾走到黑影的尸体旁,蹲下身仔细观察他腰间的令牌,“这玄鸟令牌的做工很精细,上面的玄鸟翅膀上有个极小的刻痕,像是个标记。我父亲书房里那枚失踪的私印,翅膀上也有同样的刻痕。”
萧既明凑过来细看:“你是说,这令牌和你父亲的私印有关联?”
“很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云织雾指尖划过刻痕,“云家有个祖传的工坊,专门制作这种带暗记的信物,只有历任家主才知道。我父亲去世后,工坊就被叔父封了。”
江叙白的眼睛亮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影阁里有云家的人?”
这是最可怕的猜测。如果影阁已经渗透进云家,那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不确定,但值得查。”云织雾站起身,目光坚定,“亥时的约,我去。”
“不行!”江叙白立刻反对,“太危险了,影阁的人肯定设了埋伏。”
“只有我去,他们才会相信。”云织雾语气平静,“他们要的是玄鸟印,我带着印去,才能引他们出来。你们可以埋伏在附近,见机行事。”
萧既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丫头说得有道理。云家的人去,影阁才不会起疑。不过得有个人跟着你,以防万一。”他看向江叙白,“江少卿,你觉得呢?”
江叙白皱眉,显然不赞同这个计划,但他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接触到影阁的机会。他沉默片刻,道:“我和你一起去。萧少主,你带人埋伏在周围,一旦有动静,立刻接应。”
“行。”萧既明爽快地答应,“知微堂在京城有暗线,我马上去安排。不过云小姐,你得把玄鸟印给我一个仿制品,真的可不能带在身上。”
云织雾点头,从怀里掏出木盒,将里面的玄鸟印取出来。这枚印是用和田玉雕刻的,质地温润,玄鸟的翅膀栩栩如生。她仔细看了看,将印交给萧既明:“仿制品要做得像一点,尤其是翅膀上的刻痕。”
萧既明接过印,揣进怀里:“放心,知微堂有最好的工匠,保证以假乱真。亥时还有三个时辰,我先去准备,你们也找个地方藏好,别被影阁的眼线发现。”
说完,他身影一晃,像阵风似的从货栈后窗掠了出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货栈里只剩下江叙白、云织雾和春桃。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
“春桃,你先回府。”云织雾蹲下身,握住春桃的手,“回去后别告诉任何人我们遇到的事,就说我在外面玩得晚了,明天再回。如果有人问起,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春桃眼泪汪汪的,却用力点头:“小姐,你一定要小心!我...我回去给你求平安符。”
云织雾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给她:“路上小心,从后门走,别被人看见了。”
春桃接过银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货栈。
货栈里彻底安静下来。江叙白走到角落里,将黑影的尸体拖到一堆麻袋后面藏好,又用灰尘掩盖了地上的血迹。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看向云织雾。
“你不怕吗?”他突然问。
云织雾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怕,但我更想知道真相。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山河图在哪,影阁为什么要针对云家...这些我都要查清楚。”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决心。江叙白看着她,帷帽的轻纱遮住了她的脸,只能看到她握着银匕的手很稳,没有丝毫颤抖。他忽然想起卷宗里对云家的记载:世代书香,以忠君爱国闻名,却没想到这一代的嫡女,竟有如此胆识。
“影阁的人很狡猾,”江叙白提醒道,“待会儿见了他们,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的话,一切听我指挥。”
“好。”云织雾答应着,心里却在盘算。她不能完全依赖江叙白,父亲的信里说“勿信任何人”,包括眼前这位看似公正的大理寺少卿吗?她不知道,但必须留个心眼。
两人在货栈里静静等待,谁都没有再说话。油灯的光渐渐暗淡下去,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更声,“咚——咚——”,是戍时了。
就在这时,货栈的门被轻轻推开,萧既明的身影闪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锦盒。
“搞定。”他将锦盒递给云织雾,“仿制品在里面,重量和质感都和真的一样,除非他们用特殊的方法验,否则看不出来。”
云织雾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放着一枚和真印一模一样的玄鸟印,连翅膀上的刻痕都分毫不差。她点点头,将仿制品放进怀里,真印则被她藏进了靴筒里——那里是最不容易被搜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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