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完成洗漱更衣后，深深呼吸，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
他清楚地知道，面对即将到来的会面，任何一丝急躁都可能暴露自己的底牌。
沈静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示意马三元联系了徐凯文。
电话那头的二队队长听完消息后暴怒：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传递这种来路不明的预警？”
但骂归骂，他还是调转车头，朝着城西废弃纺织厂疾驰而去。
“现在时间正好——”
陈默整理着衣领，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你们局长应该还没休息。”
沈静被他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操作弄得有些恍惚，张了张嘴，最终把疑问咽了回去。
车内依旧沉默。
夜色在窗外流淌，沈静的目光又一次不经意地瞥向后视镜，却猝不及防地撞上陈默洞悉一切的眼神。
“沈调查员——”
他望着窗外，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果想看，你可以坐到后面来，让你看个够。”
沈静像被烫到般猛地转过头去，耳根微微发热，强装镇定地反驳：
“谁在看你？我在看外面的夜景。”
街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明灭交替，恰好掩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当陈默再次踏入诡灵局大厅时，一切仿佛按下了重播键。
赵泉依旧热情地迎上前来，而这次，陈默在他开口前便主动伸出手，语气温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赵泉是吧？我叫陈默，以后请多关照。”
这流畅的应对让赵泉微微一怔，连准备好的问候都忘了说。
就在此时，沈静上前一步，说出了那句分毫不差的话：
“寒暄可以晚点再说。陈默现在还不是局里的正式成员。”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果然，那个熟悉的声音准时响起：
“沈静！”
这一次，只有沈静循声望去。
陈默依旧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仿佛早已预知了这一切。
张茂正要开口质问，陈默却抢先一步，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张局长邀请我来的，张副部长有什么意见吗？”
他缓缓抬眼，目光如冰冷的刀刃直刺张茂。
那一瞬间，张茂只觉脊背窜起一股寒意，所有准备好的刁难都卡在喉间。
“这小子的眼神……”
张茂心头一颤。
“怎么会让我产生这种心悸的感觉？”
陈默收回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已经在这位老练的副部长心中种下了不安的种子。
当陈默与沈静再次踏入局长办公室时，张清那张稚嫩的脸庞与沧桑的嗓音形成的反差，依然让早有准备的陈默感到一丝生理上的不适。
“张局长——”
陈默不等对方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您请我来，是为了确认我的能力。不必麻烦，我准备的‘见面礼’……应该已经到了。”
他话音才落，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那缠满绷带的鬼奴如约而至。
但这一次，它没有低声密语，而是用清晰的、带着一丝未散惊悸的声音直接禀报：
“主人，二队急报！白兵副队长在城西废弃纺织厂遭遇‘影噬’伏击，身负重伤……万幸，徐凯文队长因事先接到预警及时赶到，已将人救下！”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张清缓缓转过头，那双属于少年的眼睛却射出洞穿人心的锐利光芒，牢牢锁定在陈默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大礼’？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默迎着那足以让任何下属胆寒的目光，从容不迫地向前一步，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这份‘礼’，是证明。证明我的价值，也证明我合作的诚意。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我的报酬了——”
他微微停顿，清晰地报出价码：
“我需要七粒灵丸，以及四柱灵香。”
张清那常年如冰封湖面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一种混杂着震惊、审视与极度好奇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涌。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所图谋的，恐怕远比他表面上提出的要求深远得多。
张清沉吟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可以。但灵丸的产量有限，目前只能给你三粒灵丸和两柱灵香。”
“足够了。”
陈默微微一笑，随即话锋一转。
“那么我的身份该如何界定？编外人员？”
“我会向上级申报。”
张清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
“你暂时安排在诡灵局勤务组。”
“局长！”
沈静脸色骤变。
“让陈默出外勤？他毕竟是个新人，这太危险了……”
张清抬手制止了她未完的话，目光如古井般深沉：
“你不明白。正是新人，才更需要在外勤中历练。”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默一眼。
“我相信，这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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