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点,赶紧促销了拉倒!
曹山林算了算账,狍子皮、肉和野鸡差不多卖了四十多块钱,加上最后剩下的这点肉出手了,今天收入妥妥的超过五十块!
这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可观的收入,相当于林场一个普通工人将近两个月的工资。
他心情愉悦,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儿去买些必需品。
然而,就在他低头数钱的瞬间,几个不速之客堵在了他的自行车前。
领头的是程老二,后面跟着两个程家的本家侄子,都是二十郎当岁,流里流气的样子。
“哟呵!曹山林!行啊你小子!”程老二阴阳怪气地开口,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曹山林手里那叠毛票,又扫过自行车上空空的袋子,“这没回城,倒学会跑集市上投机倒把来了?赚了不少吧?”
曹山林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把钱揣进内兜,淡淡地说:“程二兄弟,啥叫投机倒把?我打的野物,吃不完拿来换点油盐钱,公社集市上允许的。王大队长也知道。”
“少拿王福满压人!”程老二啐了一口,“俺告诉你!倪丽珍是俺老程家出去的人,你拐跑了俺家的人,这赚的钱就有俺老程家一份!识相的,把今天赚的钱,还有剩下的这些肉,都给俺们留下!不然…”
他上前一步,威胁意味十足,“不然你今天别想囫囵个走出这集市!”
他身后的两个侄子也撸胳膊挽袖子,围了上来。
周围的人群立刻散开一圈,远远地看着,没人敢上前插手。
这年头,宗族势力在乡下还是很有市场的。
曹山林眼神冷了下来。
他知道程家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找上门,还是在集市上。
硬碰硬肯定吃亏,对方人多,而且真闹起来,扣上个“打架斗殴”或者“投机倒把”的帽子,自己也麻烦。
他心念电转,忽然抬高声音,不是对程老二,而是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义正词严地大声说道:“程老二!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想在公社集市上拦路抢劫吗?现在是什么社会?是共产党的新社会!不是旧社会你们老程家可以一手遮天的时候了!”
他声音洪亮,一下子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连远处巡逻的市管会人员也朝这边望来。
程老二没料到他会来这一出,愣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色厉内荏地吼道:“你放屁!谁抢劫了!俺是拿回俺老程家该得的!”
“什么是你老程家该得的?”
曹山林毫不退让,继续大声说,既是说给程老二听,更是说给周围所有人听,“倪丽珍和你们程家早就没关系了!字据白纸黑字按了手印,大队长做的见证!钱也会一分不少给你们!她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我曹山林打猎换钱买油买盐,光明正大!你们再胡搅蛮缠,欺男霸女,咱们现在就去找公社武装部!找派出所的公安同志评评理!看看这新社会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武装部”、“派出所”、“公安同志”这几个词,像重锤一样砸在程老二和周围人的心上。
这年头,老百姓对“官家”还是有着天然的敬畏。
程老二的脸色彻底变了,气势明显矮了一截。
他身后的两个侄子也眼神闪烁,不敢再往前凑。
曹山林见镇住了他们,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强硬,盯着程老二的眼睛,压低了些声音道:“程二兄弟,我知道你们家觉得亏。但我曹山林做事讲规矩。之前那一百五,是看在丽珍以前的情分上。你们要是再这样没完没了,别说钱,咱们就公事公办,看到底谁吃亏!”
他软中带硬,既表明了不怕事的立场,又强硬地点出了“情分”和“规矩”,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程老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看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和远处走过来的市管会人员,又看看曹山林那毫不畏惧、甚至带着点狠厉的眼神,最终咬了咬牙,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行!曹山林!你狠!俺们走着瞧!”
说完,灰溜溜地带着两个侄子,挤开人群走了。
曹山林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后背也出了一层细汗。
他知道,这事还没完,程家未必会甘心。
但至少眼下这一关过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见没打起来,也渐渐散了,但看曹山林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和佩服。
这知青,不仅打猎厉害,嘴皮子也挺利索,胆子还不小!
曹山林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再耽搁,迅速把剩下的零碎肉便宜处理了。
然后,揣着总共五十多块的“巨款”,他开始采购。
先去了粮店,用钱和粮票买了二十斤玉米面,十斤高粱米,又咬牙买了五斤比较金白的面粉。
去供销社打了三斤豆油,称了二斤粗盐,买了一包火柴,两块肥皂。
想了想,又走到卖布的柜台。
布票他手里不多,但扯一身女人穿的普通棉布还是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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