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林晓棠握着针线的手顿了顿。她快速回想原主记忆里关于沈廷舟的信息——厂长三儿子,管着工厂技术科,性子冷硬,护短又偏执,家属院里没人敢招惹。
他怎么会找自己?林晓棠心里犯嘀咕,面上却不敢怠慢,连忙放下针线起身去开门。
门一拉开,就见沈廷舟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深蓝色工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眉眼锋利,下颌线紧绷,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他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工人,低着头,手里攥着个损坏的零件,像是犯了错。
“沈……沈同志,您找我有事?”林晓棠刻意放软声音,微微垂着眼,摆出原主那副怯懦的样子,尽量减少存在感。她可不想跟这位“三爷”扯上关系,免得惹麻烦。
沈廷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扫过她沾着线头的手指,又看向屋里:“你母亲在家吗?我找她谈点事。”
“我妈去工厂上班了,要傍晚才回来。”林晓棠如实回答,心里更疑惑了——沈廷舟是厂长儿子,找她妈一个后勤临时工能有什么事?
沈廷舟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他身后的年轻工人小声说:“沈科长,要不咱们先回去,等明天再来?”
“急什么。”沈廷舟冷冷瞥了他一眼,那工人立刻噤声,头垂得更低了。沈廷舟又看向林晓棠,“你妈回来后,让她去技术科找我一趟,就说关于上个月后勤物资清点的事。”
“好,我记住了,等我妈回来就告诉她。”林晓棠连忙应下,只想赶紧让他走。
可沈廷舟没立刻离开,目光落在院子角落那盆刚补好的旧衣服上,突然开口:“你缝补的?”
林晓棠心里一紧,点头:“嗯,家里衣服破了,自己补补。”
“针脚还行。”沈廷舟淡淡评价了一句,没再多说,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莫名,看得林晓棠心里发毛。
直到沈廷舟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林晓棠才松了口气,赶紧关上院门。她靠在门后,心跳还没平复——这位三爷的气场也太强了,刚才那一眼,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
她不知道的是,沈廷舟走在家属院的路上,身后的工人忍不住问:“沈科长,您找刘婶其实是为了那批损坏的工具吧?直接让后勤科通知就行,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沈廷舟脚步没停,语气冷硬:“后勤科上次报的损耗不对,我得亲自跟当事人确认。”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刚才那丫头,是刘桂兰的小女儿?”
“是啊,叫林晓棠,听说前段时间磕了头,性格挺软的。”工人随口回答。
沈廷舟没再说话,脑海里却闪过林晓棠刚才的样子——垂着眼,攥着衣角,看着怯懦,可回答问题时条理清晰,眼神里也没多少真正的害怕。跟家属院里那些要么咋咋呼呼,要么唯唯诺诺的姑娘,不太一样。
另一边,林晓棠回到屋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沈廷舟说找她妈谈物资清点,可原主记忆里,她妈就是个普通临时工,根本接触不到物资清点的核心工作。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她正琢磨着,屋里的林晓梅探出头:“姐,刚才是谁啊?好吓人。”
“是工厂的沈科长,找妈谈工作的。”林晓棠没多解释,继续拿起针线补衣服。她现在没心思管沈廷舟的事,当务之急是赶紧攒点钱和粮票,让自己在这个家、这个年代,能更安稳些。
傍晚,刘桂兰下班回来,林晓棠立刻把沈廷舟的话转达了。刘桂兰一听要去技术科找沈廷舟,脸都白了:“沈科长?他怎么会找我?我就是个打杂的,哪敢跟他说话啊。”
“妈,他说关于物资清点的事,您别担心,到时候如实说就行。”林晓棠安慰道,心里却暗下决心,明天陪母亲一起去工厂,万一出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刘桂兰点点头,还是有些紧张,晚饭都没吃多少。林晓棠看在眼里,没再多说,只是默默把自己碗里的红薯干夹给了母亲。
第二天一早,林晓棠陪着刘桂兰去了工厂。机械厂规模很大,机器轰鸣声此起彼伏,工人们穿着工装穿梭忙碌。刘桂兰熟门熟路地往后勤科走,林晓棠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默默记着工厂的布局——以后说不定会经常来,多了解点总是好的。
走到后勤科门口,就见一个穿着干部服的男人正跟后勤科科长说话,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林晓棠定睛一看,那男人居然是沈廷舟!
刘桂兰吓得赶紧想躲,却被沈廷舟看见了。他朝这边看过来,目光落在林晓棠身上,眉头微挑,似乎有些意外她会来。
林晓棠心里一紧,拉着母亲停下脚步,主动打招呼:“沈同志,我陪我妈来的。”
沈廷舟没说话,只是对刘桂兰抬了抬下巴:“跟我来办公室说。”说完,转身就走。
刘桂兰紧张得手心冒汗,林晓棠悄悄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妈,别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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