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般平静而惬意地淌过。
洛朝凝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神仙般的贵族咸鱼生活。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来。
宫女们早已备好温水和精致的早点。
她偏爱黎悟“发明”后、由皇家工坊精制的那种柔软毛巾,蘸着温水擦脸,能唤醒一整天的舒坦。
上午,若是兴致好,便在公主府那偌大的花园里逛逛。
她让人从各地移栽了奇花异草,四季皆有景可赏。
或是在临水的亭子里,摆开一套黎善搜罗来的紫砂茶具,慢悠悠地烹茶品茗。
偶尔,黎尔会通过特殊渠道送来一些宫外新出的话本子,情节离奇有趣,足够她消磨一整个上午。
下午,时常是各种聚会。
有时在公主府,有时在别家王府郡主的园子里。
品香、插花、听曲、甚至组织起了马球赛和蹴鞠赛。
洛朝凝身手好,脑子活,往往是场上最惹眼的那一个。
京城贵女圈的风向,不知不觉就跟着这位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走了。
她时常进宫。
父皇的身体在她的“药膳”和灵泉水持续调理下,好得不得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批阅奏折的时间大大减少,多了许多含饴弄孙(虽然太子哥哥还没孩子)和钓鱼赏画的闲暇。
母后更是容光焕发,每日里不是琢磨新首饰,就是和几位太妃打叶子牌,快活得很。
太子哥哥洛朝阳愈发沉稳干练,朝政处理得井井有条,威望日隆。
朝臣们都看得出,陛下这是在放手让太子历练,禅位之事,已是朝野心照不宣的秘密。
洛朝凝每次进宫,都像是回了自己家,蹭吃蹭喝,和父皇母后插科打诨,偶尔还会“不经意”地给哥哥提点超前的建议(当然,都推说是从杂书上看来的或是自己瞎想的),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至于宫尚角。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同住一个府邸,却像最熟悉的陌生人,大多数时候,各过各的。
他忙于户部的事务,常常很晚才回府,她则忙于享受生活,作息“健康”。
但总有交集的时候。
比如,宫宴,他们必须一同出席,扮演一对相敬如宾的皇室夫妻,他会细心地为她布菜,她会适时地对他露出微笑,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比如,每月固定的几次,她会以公主的名义,召他一同用晚膳。
美其名曰“培养感情,以免外界生疑”。
餐桌上,话题不多,但也不再是最初的冰冷沉默,偶尔会聊几句朝堂趣闻,或者宫远徵在军医院的进展。
她发现,褪去最初的冷硬和戒备,宫尚角其实是个极其内敛而可靠的人。
话不多,但做事极有分寸,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对她这个“强行塞给他”的妻子,虽无多少热情,但也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和……某种程度上的维护。
有一次,一个不开眼的御史在朝会上隐晦地弹劾公主生活奢靡,有损皇家清誉。
没等皇帝和太子发作,时任户部郎中的宫尚角,面无表情地列出了一串数据,详细说明了公主名下的产业每年为国库贡献了多少税收,养活了多少工匠,甚至间接带动了相关行业的发展。
最后冷冷地问那御史:“莫非大人觉得,公主花自己赚的钱,有何不妥?”
那御史被怼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地退了回去。
消息传到洛朝凝耳中,她愣了半天,然后忍不住笑了。
这块冰疙瘩,居然还会护短?
渐渐地,一种奇特的、类似于“战友”或“合伙人”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滋生。
谈不上爱情,更像是一种经过时间磨合后产生的信任和……亲情?
她知道他书房常备着一种提神的药茶,会让小厨房定期做了送去。
他知道她畏寒,入冬后,她常待的暖阁地龙总是烧得最暖。
日子就在这样细水长流的平淡中,一年年过去。
大秦的国力,在太子(不久后顺利继位成为新帝)的治理下,蒸蒸日上。
高产作物全面推广,百姓再无饥馑之忧。
水泥官道四通八达,商贸繁荣。
新式军备威震四方,边关久无战事。
国库充盈得年年减免赋税,还能大兴水利,普惠万民。
真正的盛世,降临了。
万国来朝,长安成了举世瞩目的中心。番邦使者带着奇珍异宝和仰慕之情,涌入这座巨城,惊叹于它的繁华与强盛。
而已经被封为长公主的洛朝凝有时候会穿着普通的衣裙,混在人群中,看着那些高鼻深目的异域人对着大秦的楼阁街道啧啧称奇,心里就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这盛世,有她的一份功劳。
虽然,无人知晓。
今后的日子,洛朝凝继续享受着顶级富贵闲人的逍遥生活。
可不知从哪天起,她看着宫里皇兄那些渐渐长大的孙儿孙女们绕膝玩闹,听着他们奶声奶气地叫着“皇祖父”、“皇祖母”,心里某处地方,忽然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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