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沿坐下,细细端详这张曾让他痴迷如今又让他困惑的容颜,不过半月,她似乎瘦了些,下颌线条越发清晰...
正当他出神时,沈月漪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皇上一直盯着臣妾看什么?今日来,莫不是又要训斥臣妾?”
陆离舟一惊,没好气地看她:“月漪,朕今日不是来与你吵架的。我们各退一步,和好吧。你欺骗朕的事...朕不再计较了。”
沈月漪闻言竟冷笑出声:“所以皇上宁愿信那个在闺中就与臣妾不合的庶妹,也不愿信臣妾?既然如此,臣妾无话可说,皇上请回吧。”
陆离舟被她这话噎得心头火起,正待发作,魏明却躬身进来禀报太医到了。
“传。”陆离舟压下火气,看向沈月漪,“让太医诊脉。”
沈月漪也不推拒,任由宫人扶她坐起,靠在床围上伸出皓腕。
太医仔细诊脉后回话:“启禀皇上、娘娘,娘娘这是郁结于心所致的气血不畅,需宽心静养。臣开一剂方子,服用十日便可痊愈。”
“快去开方煎药。”陆离舟吩咐道,“魏明,你亲自去盯着。”
众人领命退下,内室重回寂静。
陆离舟握住沈月漪的手,察觉她指尖冰凉,沈月漪挣了挣,见挣脱不开便由他去了,只别开脸不看他。
“月漪,莫要再生气了好不好?”陆离舟语气软了下来,“好生照顾自己,朕日后不再说那些话,也不冷落你了。你且好生服药,养好身子...”
沈月漪闻言简直气笑,在心里对夭夭道:【你看他,竟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宿主,陆离舟已经知道了原主冒名顶替的事,他认为原主是为权势才欺骗他的,心里有个疙瘩过不去。不过您演得真好,夭夭都快被骗过去了。】夭夭回应道。
【那就看好,我接着演。】沈月漪心念一转,现实中不过一瞬。
她冷笑着抽回手:“那臣妾是不是该谢皇上隆恩,不计较臣妾的‘欺君之罪’?臣妾岂敢让皇上受这等委屈,不如皇上废了臣妾,也好让臣妾安心养病,顺便给珍妃腾位置,省得皇上还要找借口废后!”
这话夹枪带棒,陆离舟听得怒火上涌,却又强压下去,无奈道:“月漪,你从哪里听来的浑话?朕何时说要废后了?朕从未动过此念!朕是真心希望你好好的。朕近来真的很累,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沈月漪见他已经快到忍耐边缘,见好就收,扭过头冷冷道:“随你怎么想。”
虽语气仍冷,态度却明显软化了。
陆离舟见她不再尖锐相对,心下稍安,索性厚着脸皮留在凤仪宫,陪着沈月漪用了膳,又盯着她服下汤药,当晚便歇在了凤仪宫。
虽是分被而眠,但感受着身旁人均匀的呼吸,陆离舟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总算有所缓和。想来过些时日,月漪便会恢复从前的温婉模样了。
带着这般念头,他渐渐沉入梦乡。
却不知身旁的沈月漪在他熟睡后悄然睁眼,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深冬。
陆离舟几乎日日来凤仪宫,不是陪着用膳,便是留宿过夜,后宫众人看在眼里,心中明了:皇后娘娘这是重获圣心了。
云华宫内,沈绾绾气得几乎咬碎银牙。
“该死,统统该死!”她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宫女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沈绾绾面目狰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月漪,你抢了我的皇后之位,如今连皇上都要霸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咱们走着瞧!”
她全然不想,先皇再如何不重视当时的平王,也绝无可能让一个侯府庶女做皇子正妃。即便她当初进了王府,至多不过是个侧妃。
这些沈月漪自然清楚,却也嗤之以鼻——与这般眼界的人计较,实在跌份。
凤仪宫中,沈月漪正悠闲地插着一瓶红梅。
“娘娘,午膳备好了。”白芷轻声禀报。
沈月漪放下银剪,净手后走向膳桌,桌上摆着八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她刚要举箸,脑海中突然响起夭夭急促的声音:
【宿主别吃,菜里有毒,那份汤里下了秘药,吃了会让人在一个月内虚弱而亡,有人要害你!】
黎姿动作一顿,唇角微扬。
她本就没打算吃这些菜——方才一瞥之间,凭借着她的精神力和医术,早已看出这些菜肴不仅食材相克,还掺了毒,不过夭夭的关心让她心头一暖。
【别担心,我早就发现了。】她在心中安抚系统,【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沈绾绾动的手脚。】
【那宿主打算怎么办?要反击吗?】夭夭语气激动,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看戏。
【当然要反击,还要让她有苦说不出。】沈月漪眼中闪过冷光,【原主的愿望可是让她的好庶妹生不如死呢。】
【需要夭夭帮忙吗?】夭夭语气中带着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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