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走到锦年的床边,俯身亲了亲儿子柔软的脸颊。
小家伙似乎被惊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奶声奶气地唤了声:“娘亲……”
安淑毓的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瞬间软化,但下一刻又被更硬的决心包裹。
她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实则是空间)摸出一块松软的蜂蜜奶糕,塞进锦年手里,柔声道:“锦年乖,娘亲要去库房点一点东西,你乖乖跟奶娘玩,吃糕糕,好不好?”
锦年抓着香甜的奶糕,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用力点头:“嗯!锦年乖,等娘亲!”
安淑毓最后捏了捏儿子的小手,转身走出房门,脸上所有的温情瞬间收敛,只剩下沉凝如水的冷静。
她穿过抄手游廊,步履从容,裙裾微动,依旧是那个端庄持重的世子夫人。
沿途遇到的仆妇小厮,看到她沉静的面容,慌乱的神情都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躬身行礼。
“夫人安。”
“嗯。”安淑毓微微颔首,目不斜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看似平静的身体里,正进行着怎样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无声的疯狂掠夺。
威远侯府的库房位于府邸深处,厚重的朱漆大门上挂着三把黄铜大锁,门环上雕刻着狰狞的兽首,无声地彰显着侯府的底蕴和威严。
空气里弥漫着防蛀的樟脑和干燥纸张混合的独特气味。
安淑毓独自一人站在库房中央。
巨大的空间被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乌木架子分割开来,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无数箱笼、锦盒。
在气窗透进来的光线里,金银器物闪烁着内敛的宝光,成匹的云锦蜀缎流光溢彩,名贵的紫檀、黄花梨木料散发着幽香,整箱的珍珠、玛瑙、翡翠、玉石在阴影处堆积如小山,还有一排排博古架上陈列的古瓷、青铜、字画……这里沉淀着威远侯府几代人积累的泼天富贵。
然而,这一切在三天后,都将成为三皇子党羽的囊中之物,成为钉死景家“贪墨”罪名的“铁证”!
安淑毓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想吞?那就看看谁的牙口更好!
她不再犹豫,意念如同无形的潮水汹涌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库房。
“收!”
无声的指令在识海下达。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拂过。
架子上一排排码放整齐、成箱的金元宝、金叶子,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不见。
旁边堆积如山的各色珠宝首饰、未经镶嵌的宝石原石、上好的玉石籽料,瞬间清空。
那些装着百年老山参、整支雪莲、极品虫草、鹿茸、阿胶的名贵药材箱子,也眨眼间踪迹全无。
一匹匹价值千金的云锦、缂丝、蜀锦、软烟罗,被分门别类收走。还有那些不易引人注意、但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各类成品丸药、散剂、金疮药粉……也一并消失。
她动作快如鬼魅,意念所及,成片成片的珍品被收入从静止空间里取出来戴在手指上的一个素银圈的空间戒指里。
她每个世界都有收集物资,有时都想不起来都有哪些东西,所以上个世界结束后就决定,除了对自己重要的或是珍贵的喜爱的,剩下的物资都分类收到储物袋里,反正在静止空间里也不会坏。
这个世界的东西就先放到戒指空间里,因为有一部分是景家的,以后拿出来方便,因此库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空荡下去。
但她始终保持着清醒。
不能搬空!绝对不能!
必须留下足够“体面”的量,否则抄家时面对空空如也的库房,对方立刻就会意识到东西被提前转移,一个“转移赃物、意图不轨”的罪名扣下来,只会让景家的处境雪上加霜,流放恐怕会直接变成斩立决!
安淑毓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精准地扫过剩余的物品。
她留下了库房登记册上记载总数的约莫两成:
一些成色相对普通、数量较多的银锭和铜钱堆放在显眼处;
几箱分量十足但工艺不算顶级的金器银器;
几匹颜色老气、花样过时的绸缎;
几件体积庞大、不易搬动但价值尚可的古董摆件;
以及一些不太起眼的药材和普通皮货。
她甚至还走到库房角落的案几旁,拿起登记册和笔,对照着剩余的东西,煞有介事地勾画、记录起来,仿佛真的在认真清点核对。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空旷而诡异的库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宿主,你真是……雁过拔毛,片甲不留啊!还留得这么有“艺术性”,这心理素质,绝了!】夭夭的声音带着惊叹和一丝调侃。
安淑毓(黎姿)在识海里翻了个白眼:
【少废话!赶紧干活!扫描一下原主记忆里,她在京郊和外地那些偏远的、收益不高的田庄铺子位置。】
她一边“记录”,一边在脑中飞快盘算。
【趁着还有两天多时间,必须把这些不动产迅速变现!银子,只有变成能带走的、能藏起来的银票和现银,才是我们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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