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他淡淡地说,“你的才华,不会被埋没。”
苏晚惨淡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才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才华算什么?”她终于将目光转向魏友泉,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友泉,我从来……没想过要争什么。我只是想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能偶尔看看念安……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容不下我们母子?”
她终于提到了沈念卿,不是控诉,而是用一种极度委屈和不解的语气,将“容不下”的帽子,轻轻扣在了沈念卿头上。同时,她巧妙地将自己和儿子绑定在一起,激发了魏友泉作为父亲的本能。
魏友泉沉默着,没有回应。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涉及他与沈念卿之间复杂的权力平衡和默契。但苏晚的这番话,确实在他心里激起了涟漪。沈念卿的这次行动,确实超出了“教训”的范畴,更像是一场彻底的清除。这让他感到一丝不悦。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响了(手机作为私人物品,在保释后已归还)。她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国际长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是苏晚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带着浓重法语口音的英语男声,“我是巴黎东京宫(Palais de Tokyo)的策展人,让·雷诺阿。”
巴黎东京宫?欧洲最前沿的当代艺术机构之一!苏晚的心猛地一跳,但随即被更大的悲观笼罩:对方肯定还不知道她的事情。
“是我,雷诺阿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她的声音依旧沙哑。
“苏女士,您的声音……?抱歉打扰您。我长话短说。我们正在筹备明年春季的特展‘废墟与重生’,关注危机时代下的艺术表达。我们看到了您近期……嗯,遭遇的困境的新闻报道。”雷诺阿的语气严肃而直接,“这很不幸。但我们认为,您个人的这段经历,恰恰切中了我们展览的主题。我们想邀请您,以您此刻的状态和心境为出发点,创作一件全新的、未完成甚至可以是‘进行中’的装置作品,在展览中呈现。我们希望探讨的,正是个体在巨大体制和权力碾压下的生存状态,以及艺术作为抵抗和记录的可能性。”
这个邀请,完全出乎苏晚的意料!不是在事件平息后,而是在她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刻,邀请她将自身的“废墟”状态直接作为艺术呈现!这需要巨大的勇气,也充满了风险,但无疑是一个绝地反击的、充满力量的机会!
苏晚握紧了电话,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抬起头,看向魏友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犹豫,有一丝被理解的悸动,但更多的是不确定。她对着电话说:“雷诺阿先生,感谢您的邀请。这……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考虑,并且,我需要和我的律师沟通,您知道我的情况……”
“当然,我们理解。请您慎重考虑。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展览,这是一次宣言。我们相信,真正的艺术,生于困境,死于安逸。”雷诺阿的话语带着知识分子的坚持和激情。
挂断电话,苏晚依旧处于震惊之中,她看向魏友泉,眼神茫然:“巴黎东京宫……他们邀请我参展,主题是‘废墟与重生’……就在现在这个时候。”
魏友泉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第一次真正露出了些许惊讶。在如此绝境中,居然能收到世界顶级艺术机构的展览邀请,而且主题如此契合!这不仅仅是对苏晚艺术才华的肯定,更是对她当下处境的某种意义上的“正名”。这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些试图用丑闻将她彻底埋葬的人脸上。
他看着苏晚那双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火花的眼睛,那里面有不屈,有挣扎,也有对他的依赖和询问。这一刻,魏友泉心中天平发生了倾斜。沈念卿的手段,虽然维护了“秩序”,却显得过于霸道和缺乏容人之量。而苏晚,在遭受如此重创后,依然能被顶尖专业机构认可其价值,这证明了她本身的“稀缺性”。
他需要的是一个有活力、能创造价值的“藏品”,而不是一具被恐惧彻底摧毁的行尸走肉。
“机会难得。”魏友泉终于开口,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沉稳,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支持,“既然有人认可你的价值,就不要放弃。律师那边,我会让奎因全力配合,确保程序的合法性。你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跟李铮说。”
他没有明确指责沈念卿,但他的态度转变,本身就是对苏晚最大的支持。他允许她,甚至鼓励她,从废墟中站起来,用她的方式,进行反击。
苏晚的眼泪再次涌出,但这一次,是混合着巨大委屈、一丝希望和复杂感激的泪水。她知道,她赌对了。“以退为进”的策略成功了。她用自己的惨状和难得的专业认可,激发了魏友泉的保护欲和投资心理(对她才华的投资)。
她低下头,声音哽咽:“……谢谢。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魏友泉看着她脆弱又坚强的样子,心中那丝异样的情绪再次浮现。他或许自己都未意识到,在这场两个女人的暗战中,他正被苏晚这种“打不垮”的特质,以及她在绝对逆境中依然能被顶尖圈子认可的“价值”,一步步地拉向她的阵营。而苏晚,则在泪眼朦胧中,清晰地看到了这条从绝望中裂开的生路。她将用这次展览,作为她重返战场、并向沈念卿发起更猛烈复仇的第一声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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