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是这场风暴的中心。她每天工作超十八小时,像高速旋转的陀螺,在会议、危机与决策间切换,既要做精明的商人、懂技术的产品经理、有远见的策展人,还要做安抚团队的领导者。大脑如过度使用的CPU,时刻处于高温报警边缘,她靠大量黑咖啡和营养剂维持精力,睡眠成了奢侈的碎片,偶尔在办公室沙发眯一两个小时,也会被噩梦惊醒——梦里是魏友泉冰冷的目光,还有“星尘”诡异的蓝光。
成功的喜悦早已被巨大的责任感与如履薄冰的焦虑取代。她清楚自己在玩火,一旦“暗流”失控或被魏友泉察觉,反噬将是毁灭性的。这种悬于深渊之上的感觉,让她精神高度紧张,如绷紧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她需要释放。不是芭蕾少年卢卡带来的短暂温柔慰藉,那种纯净美好在现实的残酷碾压下,太过脆弱虚幻。她此刻需要的,是更猛烈、更原始的力量对撞,是确认自己仍有撕碎困境的力量,哪怕只是短暂地、在虚幻领域里。
一个周四深夜,苏晚与安全团队通宵挫败了一次针对“暗流”测试服务器的专业网络渗透攻击后,濒临崩溃的虚脱与暴戾席卷而来。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想要砸碎一切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
她没有回公寓,那里的冰冷寂静只会放大焦虑。让司机将车开到塞纳河右岸一家会员制地下酒吧,这里隐蔽昂贵,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雪茄、陈年威士忌与心照不宣的放纵气息,客人多是背景复杂的富豪、寻求刺激的名流,还有像她这样来寻找短暂遗忘的人。
苏晚未精心打扮,一件简单的黑色丝质衬衫搭配修身长裤,头发随意披散,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与生人勿近的冷冽,却仍吸引了不少目光——那种混合着脆弱、危险与强大气场的复杂气质,在昏暗的酒吧里如黑暗中的萤火虫。
她无视试探的注视,径直走到吧台角落的高脚凳坐下,点了杯不加冰的龙舌兰。烈酒灼烧喉咙的触感,让混沌的大脑稍显清醒。她环顾四周,目光如探照灯扫过人群,不是寻找猎物,而是筛选能承载她情绪的对象。
很快,她锁定了吧台另一侧的三个男人。三人结伴而来,衣着看似随意却价值不菲,身材高大健硕,隔着衬衫能感受到鼓胀的肌肉线条:一个留极短板寸,脖颈粗壮,眼神锐利,带着退伍军人的硬朗;一个留微卷半长发,五官深邃,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浑身是雄性荷尔蒙的张力;第三个相对沉默,剃着干净平头,下颚线条刚毅,安静喝酒时,偶尔抬眼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透着内敛的爆发力。
他们的强壮带着力量感与侵略性,正是苏晚潜意识里渴望对抗、试图征服的类型。
她没有寻常搭讪,而是端着酒杯走向三人,在几步外停下,目光毫不避讳地依次扫过他们的脸,最后定格在长发男人身上,眼神里没有媚态,只有冰冷的、近乎傲慢的兴趣。
三个男人察觉到她的异常,板寸男皱眉警惕,平头男身体微绷,长发男则迎着她的目光,勾起玩味的笑,举了举酒杯:“女士,一个人?”
苏晚未答,径直走到他面前,近到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与烟草的混合气息,仰头看着他(他身形很高),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看中的,是你们三个。”
这话让长发男愣了愣,另外两人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复杂。这种直白到近乎狂妄的要求,在这种场合实属罕见。
“哦?”长发男很快镇定,笑容更深,带着狩猎般的兴奋,“胃口不小,美女。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不需要知道。”苏晚打断他,眼神锐利,“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胆量,跟我玩一场彻底的游戏。”她的目光扫过三人,带着女王挑选角斗士般的居高临下,“楼上应该有房间。”
沉默蔓延,板寸男想说什么,被长发男用眼神制止。平头男依旧沉默,眼神却更锐利,似在评估风险与兴趣。
最终,长发男低笑一声放下酒杯:“有意思,我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邀请了。”他看向同伴,板寸男耸耸肩,平头男微微颔首。
“带路吧,女王陛下。”长发男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语气戏谑,眼神却满是跃跃欲试的征服欲。
苏晚转身走向酒吧隐蔽的VIP电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嘈杂音乐中清晰可辨,三个男人紧随其后,形成极具压迫感的画面。
楼上的套房极其奢华,空间宽敞,灯光可调节至暧昧的昏暗。门一关上,隔绝了楼下的喧嚣,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充满张力。
没有多余的前奏试探,苏晚背靠着厚重的房门,目光扫过眼前三个强壮的男人,恐惧、兴奋与毁灭欲交织的情绪在胸腔炸开。她需要这种力量上的悬殊与被包围的危险感,以毒攻毒地压制内心对失控现实的焦虑。
这场对峙毫无温柔,满是原始的张力与情绪宣泄。苏晚既不像对待莱奥那样施加暴力,也不像对待卢卡那样寻求慰藉,她更像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又是积极的参与者,引导着、挑衅着,试图通过极致的承受,抓住一丝扭曲的“掌控感”——一种以主动选择为前提,反向确认自身存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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