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面拒绝文件?
复命?
流程?
这些冰冷的词汇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苏晚心上。他连她的拒绝,都要用这种公事公办的方式记录下来,像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合同违约!
巨大的无力感和滔天的愤怒几乎要将她撕裂!她看着眼前这两个如同机器人般的律师,看着他们手中那份象征着魏友泉滔天权势和冰冷控制的文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起。
脚步声传来。
陈哲提着刚买的食材,从电梯里走出来。当他看到苏晚门口这诡异对峙的一幕,尤其是苏晚那惨白如纸、摇摇欲坠的模样时,脸色瞬间一变,快步冲了过来!
“晚晚!怎么回事?”他立刻挡在苏晚身前,警惕地看着两个陌生男人,“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温润的气质被一种保护性的锐利取代。
两个律师交换了一个眼神。为首的律师看向陈哲,语气依旧公式化:“先生,我们是香港衡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受委托与苏女士处理一些私人法律事务。与您无关。”
“与她有关就与我有关!”陈哲毫不退让,他感受到身后苏晚剧烈的颤抖,心中又急又怒,“晚晚,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要不要报警?”
“报警?”律师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我们正在合法履行职务。或许,您可以先劝劝苏女士,冷静下来处理这份关于她儿子未来巨额教育基金的协议?情绪化解决不了问题。”
“儿子?教育基金?”陈哲愣住了,惊疑不定地回头看向苏晚。
苏晚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巨大的屈辱和愤怒让她说不出话,只能用力地摇头,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陈哲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虽然不清楚全部细节,但知道苏晚有一个从未露面的前夫,知道她独自带着念安生活的艰辛。此刻,对方的来意和姿态,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将苏晚更紧地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两个律师:“无论你们受谁委托,无论是什么协议。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苏女士明确表示不欢迎你们,也不想接受任何所谓‘赠与’。如果你们继续滞留,构成骚扰,我会立刻报警处理。法国的法律,同样保护公民的隐私和安宁不受侵犯。”
他的语气坚定,态度明确,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的冷静和不容侵犯的底气。
两个律师似乎没料到会半路杀出这样一个态度强硬、措辞在理的“程咬金”。他们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衡量着局面。
最终,为首的律师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语气依旧冰冷:“这是书面拒绝签署函。苏女士签署后,我们可以离开。否则,我们很难向委托人交代。”
陈哲接过那份文件,看也没看,直接塞回到律师手里:“没有否则。现在,请你们离开。否则,难交代的会是你们自己。”他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律师盯着陈哲看了几秒,又看了看他身后脸色苍白、眼神却充满恨意的苏晚,终于缓缓收回了卡在门缝里的脚。
“我们会将苏女士的态度,如实转告魏先生。”律师最后说了一句,语气听不出情绪,然后转身,和同伴一起走向电梯。
电梯门合拢,将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带走。
走廊里只剩下苏晚和陈哲。
苏晚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身体一软,几乎瘫倒下去。陈哲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将她半抱半扶地搀进屋里,关上了门。
“晚晚!没事了,没事了,他们走了。”陈哲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声音充满了担忧和后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
苏晚靠在他怀里,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发抖,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巨大的委屈、愤怒、后怕和那种被彻底羞辱的感觉,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断断续续地、语无伦次地,将魏友泉的名字,将那冰冷的“资产赠与”,将那令人发指的行径,嘶哑地哭诉出来。
陈哲紧紧抱着她,听着她的哭诉,温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愤怒。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而坚定:“疯子…真是个疯子…晚晚,不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这样伤害你和念安。”
他的怀抱温暖而可靠,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苏晚在他怀里哭了很久,仿佛要将这五年积压的所有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
窗外,巴黎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然而,这温暖却无法完全驱散屋内弥漫的、由远方那个男人带来的刺骨寒意。
苏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哲担忧的脸,心中那点刚刚萌芽的、关于安稳未来的希冀,似乎又被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
魏友泉。
他就像一片无处不在的、冰冷的阴影。
即使用最决绝的方式逃离,即使用最坚硬的姿态拒绝,他依然能用他可怕的方式,轻易地掀起惊涛骇浪,将她小心翼翼重建的生活,再次搅得天翻地覆。
而此刻,远在香港,或者世界某个角落的魏友泉,收到律师“任务失败,遭遇强烈抗拒,并有第三方男性介入阻拦”的汇报时,脸上又会是什么表情?
是冰冷的愤怒?
是不屑的嗤笑?
还是…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偏执与躁动?
无声的惊雷已然炸响,余波正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缓缓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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