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实验室刚打开通风扇,沈墨心就发现了不对劲 —— 摆在墙角的原料箱空了大半。她蹲下身清点:高纯度孔雀石粉只剩半袋(上次浇筑用了 2/3),褐铁矿浆的储液罐刻度停在 “1.2L”,而最后阶段做硫化铜斑点需要至少 3L,最关键的 “陕西周原土” 更是见底了 —— 那是用来模拟墓葬土壤腐蚀环境的核心原料,之前跟供应商订了 20kg,本该昨天到货。
“江寻,原料没到。” 沈墨心拿着空了的周原土包装袋,走到正在调试硫化模拟程序的江寻身边,“孔雀石粉也不够,按最后阶段的用量,顶多够涂爵流,爵腹的硫化铜斑点做不了。”
江寻手指顿在键盘上,立刻拿起手机拨供应商老陈的电话 —— 老陈是陕西人,做古矿物原料生意十年,之前给他们供的周原土纯度能到 98%,连博物馆修复组都找他拿货。电话响了十声,没人接,只有机械的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不对劲。” 江寻皱起眉,老陈从来不会不接电话,哪怕是凌晨调货,他都会秒回。他点开和老陈的微信,最后一条消息停在昨天下午:“明天一早安排送货,周原土按你们要的筛了 30 目,保证干净。” 再发消息,红色的感叹号跳了出来 —— 对方微信居然被拉黑了。
就在这时,陌生号码打进江寻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陕西宝鸡的区号。接起后,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是江先生吗?我是老陈的助手小林…… 老陈他、他被人打了,仓库也被砸了!”
实验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沈墨心手里的孔雀石粉袋 “啪” 地掉在桌上,粉末撒了一地。“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江寻的声音不自觉拔高,手指紧紧攥着手机。
“昨天半夜!” 小林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今早去仓库开门,看到门锁被撬了,里面的设备全砸了,老陈躺在地上晕着,头上全是血…… 我已经把他送医院了,医生说轻微脑震荡,还在昏迷。警察来看过,说像是故意破坏,不是抢劫 —— 值钱的设备没丢,就把你们订的那批周原土、还有高纯度孔雀石全泼了硫酸,根本不能用了!”
硫酸?江寻和沈墨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 普通抢劫不会用硫酸毁原料,明显是冲着他们的仿制任务来的。“有没有看到是谁干的?” 江寻追问,心里已经隐约浮现出一个名字 —— 之前隐约听到的 “莉莉在盯原料” 的消息,原来不是空穴来风。
“仓库没监控,附近的路人说半夜看到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个子很高,戴口罩,手里拎着个黑色的桶……” 小林的声音越来越低,“老陈醒了一会儿,说对方没抢钱,就问‘订这批原料的人是谁’,他没说,对方就动手了,还把原料全毁了……”
黑色风衣、针对原料、逼问订户信息 —— 所有线索都指向莉莉。江寻挂了电话,指尖还在微微发凉。沈墨心已经拿起外套,脸色发白却很坚定:“去仓库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两个小时后,他们赶到宝鸡郊区的原料仓库。警戒线还没撤,地上散落着被硫酸腐蚀成黑色的土块,原本装孔雀石粉的编织袋破了好几个洞,绿色的粉末混着黑色的腐蚀液,在地上结成硬壳。警察正在勘查现场,看到江寻和沈墨心,过来告知:“初步判断是蓄意破坏,目标明确 —— 只毁了这批高纯度矿物原料,其他普通陶土没动。”
沈墨心蹲在警戒线外,看着地上那堆被毁的原料,眼睛有点发红 —— 那批孔雀石粉是老陈特意从湖北大冶矿场收来的,里面的碱式碳酸铜含量高达 92%,比市面上的普通货好太多,之前做旧的第一层锈全靠它。“现在怎么办?” 她抬头问江寻,声音有点发颤,“最后阶段的硫化铜斑点必须用这种高纯度原料,普通孔雀石粉做不出那种‘深褐泛绿’的色泽,会被看出来的。”
江寻没说话,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 他想起之前博物馆的合作专家提过,河南有个小矿场也产高纯度孔雀石,只是产量少,价格高。拨过去后,对方说 “最近矿上检修,没货”;再打给北京的原料商,回复 “至少要等一周才能发货”。而按照 “收藏家” 的要求,青铜爵必须在三天内完成所有做旧,否则就算违约。
回到实验室时,天已经黑了。沈墨心把剩下的原料全倒在桌上:半袋孔雀石粉(约 1.2kg)、1.2L 褐铁矿浆、还有之前做实验剩下的一小罐硫化钠溶液(不足 500mL)。她用计算器算着:“爵腹需要涂三层硫化铜浆,每层至少要 0.8kg 孔雀石粉 + 0.5L 褐铁矿浆,现在的量连一层都不够,就算提纯剩下的褐铁矿,纯度也只有 85%,做出来的锈色会偏黄,和之前的层色不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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