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那小孩正一级一级往上爬,每数一个数,就离她近一步。秦暖的心脏缩成一团,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楼道里的温度好像降了好几度,凉飕飕的风从楼下吹上来,带着点淡淡的霉味,钻进衣领里。她终于忍不住,猛地跺了跺脚,声控灯“唰”地亮了,从一楼到二楼的台阶全暴露在光线里,空无一人,只有墙面上剥落的墙皮,像一张张裂开的嘴。
可那声音还在继续:“7……”
秦暖再也撑不住了,拔腿就往楼上跑。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和那数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场诡异的追逐。她不敢回头,只觉得那声音就在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近,“8……9……10……”每数一个数,她的心脏就往嗓子眼跳一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到家,赶紧关门。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肺里像塞了团棉花,喘得厉害。冲到十六楼门口时,她的手都在抖,好几次才把钥匙插进锁孔。防盗门“砰”地关上的瞬间,她听见楼道里的声音还在往上数:“11……12……”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手背上,冰凉一片。
过了几分钟,那声音数到“16”,突然停了,像被人掐断了喉咙,没有任何预兆,楼道里瞬间恢复了死寂。
秦暖靠在门后,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浑身发抖。她知道,这不是幻听,也不是太累产生的错觉,那声音真实存在,就在这栋楼的楼道里,每天晚上,都会从一楼开始,数到十六楼,然后消失。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那小孩的倒数声成了秦暖的噩梦。
每天晚上十点左右,只要她走进5号楼的楼道,那声音就会准时响起。她试过提前回家,七点、八点、九点,楼道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路过的邻居,打招呼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正常;她也试过绕到小区后门,从另一个单元楼的楼梯走,可走到十五楼时,还是能听见那声音从自己家所在的单元楼传过来,“14……15……16……”然后准时消失;她甚至在周末白天试过爬楼梯,从一楼到十六楼,来来回回走了三趟,楼道里只有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斑,没有任何异样,可一到晚上,那声音就像准时报到的幽灵,从不缺席。
她开始失眠,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敢闭,生怕一闭眼就听见那数数的声音。黑眼圈越来越重,眼下的乌青像涂了墨,上班时精神恍惚,好几次在会议上走神,被领导点名批评。同事李姐看出她状态不对,午饭时拉着她问:“暖暖,你最近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秦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该怎么说?说自己住的楼道里有个看不见的小孩,每天晚上都在数数?
她只能强扯出个笑容,摇摇头:“没事,就是最近项目忙,没睡好。”
李姐叹了口气,给她夹了块排骨:“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实在不行就请假休息两天,别硬撑。”秦暖点点头,低头扒着饭,味同嚼蜡。她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怕被当成疯子,更怕那东西会因为她的“泄密”而变本加厉,她总觉得,那声音好像能感知到她的存在,每次她跑的时候,那声音就会变快,每次她停下,那声音也会慢下来。
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暖开始留意5号楼的住户。
每天早上出门,她都会特意早走十分钟,在楼道里慢悠悠地往下走,观察每一层的住户。一楼住的是张奶奶,独居,每天早上都会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择菜,看见秦暖就会笑着打招呼,眼神和蔼;二楼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刚结婚没多久,每天早上都能听见他们拌嘴的声音,热热闹闹的;三楼住的是个刚毕业的男生,每天背着电脑包匆匆忙忙地出门,偶尔会跟秦暖点头示意;四楼到十五楼,大多是老人或者上班族,她没见过有小孩——没有谁家的门口挂着儿童鞋,也没有听见谁家传来小孩的哭闹声或笑声。
十六楼只有两户,1602住的就是那天搬进来时看见的白发老太太,姓王,秦暖后来跟她打过几次招呼,老太太话不多,总是笑着点点头,眼神却总带着点说不清的落寞。有一次秦暖下班回家,看见王老太太站在十六楼的楼梯口,望着楼下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她走过去问:“王奶奶,您在这儿干嘛呢?”老太太吓了一跳,转过身,拍了拍胸口:“没、没干嘛,就是出来透透气。”秦暖还想再问,老太太却摆摆手,走进了1602,关门时,秦暖好像听见她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悲伤。
秦暖开始怀疑,这栋楼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她在网上搜“5号楼 老城区 怪事”,跳出来的全是无关的信息,没有任何有用的内容。直到她找到一个快要废弃的小区论坛,论坛里的帖子大多是五六年前的,最新的一条也停留在两年前。她一页一页地翻,手指在鼠标上滑动,眼睛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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