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身体僵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往上爬,顺着小腿钻进大腿,最后停在胸口,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动,只能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墙壁,墙壁上的霉斑在黑暗中看起来像是一个个模糊的人影,正对着他龇牙咧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转过身,再次看向衣柜。衣柜门依旧紧紧关着,红绳和桃木牌静静地挂在门把手上,没有任何异常。“肯定是木头受潮了,别自己吓自己。”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到卧室后,陈默再也睡不着了。他开着床头灯,坐在床上,盯着卧室门,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陈默是被阳光晃醒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他揉了揉眼睛,回想起昨晚的声音,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他走到客厅,径直来到衣柜前,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了门把手。
柜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几声。他眯起眼睛,向衣柜里看去——里面挂满了旧衣服,大多是深色的,有黑色的外套、藏青色的裙子、深灰色的毛衣,还有几件看起来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款式的衬衫。衣服之间挤得很紧,肩膀处的衣架都有些变形,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
陈默伸手拿起一件黑色的外套,外套的布料又厚又硬,摸起来像是纸板,袖口处还沾着些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他皱了皱眉,把外套翻过来,看向内侧——内侧的布料上,靠近肩膀的地方,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用指甲抓出来的,痕迹边缘的布料有些起毛,看起来很陈旧。
“可能是原房主穿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把外套挂回衣柜里,又拿起一件藏青色的裙子。裙子的领口处有个破洞,破洞边缘同样有几道指甲痕,比外套上的更深一些,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一件接一件地翻看,越看越心惊。几乎每一件衣服的内侧,都有或多或少的指甲痕。有的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有的很深,痕迹边缘的布料都被撕裂了,露出里面的棉絮;还有几件衣服的指甲痕上,残留着淡淡的暗红色印记,用手指蹭一下,指尖会沾上一层细小的暗红色粉末,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铁锈味。
陈默的手开始发抖,他赶紧把衣服扔回衣柜里,“砰”的一声关上柜门,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滴在衣领上,凉得刺骨。那些指甲痕太密集了,而且分布得很奇怪,不像是不小心划到的,更像是有人在衣服内侧反复抓挠留下的。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中介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中介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喂,陈先生?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吗?”
“那个衣柜里的衣服,是谁的?”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发颤。
“衣服?”中介顿了一下,“应该是原房主留下的吧,他之前说过,有些旧衣服没来得及收拾,让我们帮忙处理,我忘了跟您说了。怎么了,那些衣服有问题吗?”
“没……没什么。”陈默犹豫了一下,没有把指甲痕的事情说出来,“就是问问,我想把那些衣服扔掉,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您随便处理就好。”中介的声音依旧迷糊,“对了,陈先生,您要是觉得房子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说,别客气。”
挂了电话,陈默坐在沙发上,盯着衣柜,心里乱糟糟的。他想把那些衣服扔掉,可一想到衣服内侧的指甲痕,还有那些暗红色的印记,他就觉得浑身发冷,根本不敢再打开衣柜门。
接下来的几天,每晚都会传来抓挠声,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频繁。有时是在他刚躺下的时候,有时是在他半夜醒来的时候,那“咔啦——咔啦——”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在他的心上慢慢割着,让他变得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恐惧。
他开始留意衣柜的周围。白天的时候,他会仔细观察衣柜的柜门、柜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痕迹。柜门的合页有些松动,轻轻一推就会发出“吱呀”的声响;柜体的底部有几道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拖动过;衣柜旁边的墙壁上,有一块霉斑的形状很奇怪,像是一只手的轮廓,五指张开,指向衣柜门。
第七天晚上,抓挠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响,而且持续的时间也更长。陈默躺在床上,紧紧地捂着耳朵,可那声音还是像针一样,钻进他的耳朵里。他能清晰地听到,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从衣柜里传来,先是柜门内侧,然后是柜体的侧板,最后像是来到了衣柜门的合页处,“咔啦——咔啦——”的声音伴随着合页松动的“吱呀”声,像是有人在里面试图打开柜门。
他再也受不了了,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到客厅,打开了客厅的灯。灯光亮起的瞬间,抓挠声突然停了下来,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像擂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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