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想起警察说的,陈兰死时穿着蓝工装,里面是红毛衣。
“别找我……”赵磊跪倒在地,牙齿打颤,“我不认识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衣柜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接着是轻轻的叹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赵磊抬头,看到枚蓝色纽扣滚到脚边,上面沾着根红色的毛线。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事。那时他刚进公司,在车间实习,见过陈兰几次,总是穿着那件红毛衣。有天晚上他加班,看到陈兰和个男人在仓库吵架,那男人抓着她的胳膊,骂骂咧咧的,陈兰的红毛衣被扯破了个角,露出里面的蓝工装。
后来他听说,那男人是车间主任的侄子,叫张强,已婚,老婆是财务部的会计。
赵磊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起陈兰死后,张强请了长假,说是家里有事,可有人看到他半夜在宿舍楼附近转悠,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塑料袋。
那天晚上,赵磊做了个梦。梦里他站在洗衣房里,陈兰背对着他,正在洗那件红毛衣。水龙头开着,流出的不是水,是暗红色的血,顺着水槽往下淌,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
“帮我拧一下。”陈兰转过身,脸上带着笑,两个酒窝里却塞满了红色的毛线,“宝宝冷,要穿暖和点。”
她的肚子破了个洞,红毛衣被血浸透,里面露出团蠕动的东西,像是没长毛的小猫。赵磊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脚被毛线缠住了,那些红线顺着脚踝往上爬,勒得他喘不过气。
“张强说不想要他。”陈兰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他说我是贱人,说这孩子是野种!”
红毛衣突然炸开,无数根红线像蛇一样窜出来,缠住赵磊的脖子。他看到陈兰的脸开始肿胀,皮肤变成青紫色,眼睛瞪得滚圆,和停尸房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你看到了,对不对?”陈兰的指甲掐进他的脸,滚烫的血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你看到他打我了……你为什么不救我?”
赵磊在窒息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脖子上有圈红印,像是被毛线勒过。衣柜门大开着,里面的衣服全掉在地上,那件蓝工装铺在最上面,口袋里露出的红毛衣袖子上,绣着朵沾血的小雏菊。
他不敢再待下去,连夜收拾行李,打算天亮就辞职。可当他走到四楼楼梯口时,听到楼下传来洗衣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像是在催他下去。
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绿光里,他看到张强站在三楼平台,背对着他,手里提着个黑色塑料袋。张强似乎在哭,肩膀耸动着,嘴里念念有词。
“她总缠着我……”张强的声音发颤,“我说了不要这孩子……她非要生……红毛衣都织好了……”
赵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想悄悄溜走,却不小心碰掉了楼梯扶手上的灰尘,发出轻微的声响。
张强猛地转过身。他的眼睛通红,脸上全是抓痕,嘴角挂着血丝。黑色塑料袋掉在地上,滚出件红毛衣,还有把带血的水果刀。
“你都听到了?”张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像洗衣房里卡住的洗衣机,“她也找过你对不对?她让你帮她拧毛衣?”
赵磊撒腿就跑,身后传来张强的嘶吼和脚步声。他不敢回头,拼命往四楼跑,却发现楼梯像是没有尽头,跑了半天还在三楼。应急灯的绿光越来越暗,周围开始弥漫起那股甜腻的铁锈味。
“她在这儿呢……”张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赵磊惊恐地转头,看到张强站在他身后,手里举着水果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而张强的身后,站着个穿红毛衣的女人,长发垂到地上,肚子高高隆起,正是陈兰。
陈兰的手搭在张强的肩膀上,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她缓缓抬起头,肿胀的脸上,两个酒窝里塞满了红色的毛线,眼睛里流出暗红色的液体:“还差一件……你的。”
赵磊看到自己的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件红毛衣,领口的小雏菊正在渗血。那些毛线突然收紧,勒得他肋骨生疼。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毛线缠住了,像只待宰的羔羊。
“宝宝要新衣服……”陈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滚烫的气息带着血腥味,“张强不肯给……你给好不好?”
赵磊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看到张强被无数根红线缠住,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张强的嘴被毛线堵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眼睛瞪得滚圆,和胖子死时一模一样。
红毛衣越收越紧,赵磊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勒断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到陈兰掀起红毛衣,露出肚子上的洞,里面的东西探出头来,是个小小的脑袋,眼睛是两个黑洞,正死死地盯着他。
后来,有人在三楼楼梯间发现了赵磊和张强的尸体。他们被毛线缠在一起,像两只粽子,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张强的手里攥着那件红毛衣,领口的小雏菊绣得歪歪扭扭,仔细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雏菊,而是用红线绣的两个字:“宝宝”。
赵磊的口袋里有张纸条,上面是他的字迹:“三年前仓库,我看到张强踢陈兰的肚子,红毛衣被踢破了。我怕事,没敢说。她的毛衣一直在滴水,好像永远拧不干……”
从那以后,六号宿舍楼的洗衣机就再也没人敢用了。据说每到午夜,洗衣房的灯会自己亮起,里面传来滚筒转动的声音,还有女人的笑声和婴儿的啼哭声。
有人说,陈兰还在给她的宝宝织毛衣。
也有人说,她在找那些见死不救的人,用他们的血肉当毛线。
有天晚上,新来的保安不信邪,半夜去关洗衣机。他推开门时,看到无数件红毛衣挂在里面,每件的领口都绣着小雏菊。最上面那件的标签上,写着他的名字。
第二天,人们发现保安死在洗衣房里,身体被绞进了洗衣机滚筒,血染红了整个机器。从那以后,洗衣房的门就被焊死了,可每到月圆之夜,还是能听到里面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织毛衣。
而那件没织完的红毛衣,据说还缺最后一缕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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